“今日给本官看这场戏是什么意思？”一道暴怒声音质问：“是想说本官是那陈世美，忘恩负义，还是说本官不管自家夫人，抛弃糟糠？你们若是觉得我忘恩负义，大可直说，不必浪费钱看戏，有那个功夫，拿去赈灾。”
“大人息怒。”
男子旁边的人小声的说，“这不是我们点的戏，我们点的戏是……”
“是什么是？”
华细辛愤怒起身，走过去，“这是我点的怎么了？爱看不看，不看就滚。”
“闭嘴。”男子旁边的几个人纷纷责怪的瞪华细辛。
“我就不闭！”华细辛走近，一扭头看到男子的那一刻，着实惊艳了一把。
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面容清秀，真真的玉面书生，让人不禁多瞧几眼。
然而，人不可貌相。
华细辛看的眼睛不带眨的时候，一杯茶水泼过来，瞬间清醒。
“小姐，我不是戏曲的陈世美！”男子说，“本官虽然是状元，是平民，都只有一位夫人！”
“你是状元？”
华细辛的怒火被那句状元给熄灭，“那为什么要在这里？你不应该进翰林院编修吗？”
一连串的问话，男子冷着脸没有回答。
华细辛又道，“你既是状元了，为什么没有娶公主？”
“你看那戏曲里面的公主和陈世美，虽然遇到的晚了些，但才子佳人，一样流传四方。”
“还有那卫青将军和平阳公主，都是流传后世的……”
“休得胡言。”男子旁边的人道：“戏曲里面的公主和陈世美哪能和卫青将军和平阳公主相比？一个地一个天。”
“你们……”
华细辛气得不轻，“才子佳人，将军和公主怎么就不能比？”
这话一出，四周看白痴的眼神投过来。
华细辛觉得自己问的很对，挺直腰板继续：“你说你是状元，我看你自己没有娶到公主，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骗人的吧。”
“……”
“鸟不拉屎？”男子淡淡重复，隐隐中蕴含一股怒气。
茶楼所有人都愤怒了。
可看到男子在，他们攥紧拳头瞪着。
“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领土，何来鸟不拉屎？只要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分忧，在哪里都可以，更何况这里还是我和我妻子的家乡。”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下来，众人鼓掌。
金钱莲虽然也听得不是很明白，可看华细辛吃瘪，她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老夫人。”华细辛低吼，“你瞎凑什么热闹？”
“什么凑热闹？”金钱莲反讥，“你骂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咋不说你从哪个鸟不拉屎的臭水沟里跑来这里丢人现眼，就不怕给你们家乡丢人吗？”
“老夫人。”华细辛低声呵斥，“你是哪边的，说话不知道怎么说吗？”
“我能是哪边？当然是净县的人了。”金钱莲嘲讽的说，“还有啊，那部戏不叫《公主和陈世美》，叫《铡美案》。讲的是忘恩负义的状元郎抛弃陪他一起吃苦的妻儿，迎娶公主。最后，事情败露，被斩首示众。”
“说得对。”男子应声道，“看样子，这位小姐压根没有看完戏，这看一半可不大好。”
“你们这些刁民……”
华细辛怒不可及，可是也知道此刻暴露身份，无疑给身份污点。当即怒气冲冲离开。
金钱莲瞧了，笑的合不拢嘴，忽然，看到人群中小儿子一身小二的装扮，指了指茶杯，她恍然大悟。
糟了。
金钱莲拿起茶水，急急忙忙喊华细辛，“华，华姑娘，你等等我。”
“干嘛？”华细辛一脸冷意，不过脚下倒是停步了。
“那什么，看戏看一半不大好，这样吧，接下来的戏我给你讲。”
“可以。”
太好了，拿下婆婆，楚蘅那个村妇就死定！
——
城门口，时间慢慢过去大门还是不开。
“怎么办？”卢母和风兰看着两个病人泣不成声。
楚蘅喂药丸，交代几声，急急忙忙去挖药材。
大雨过后，地面松软。
一个很矮的小悬崖上有一株，楚蘅连忙爬去摘，谁知道突然掉下来，人滚了一圈。
没一会，小悬崖突然嘭的塌了。
“大嫂，大嫂——”
不放心找过来的风兰，小声喊道。
“风、风兰……”
楚蘅爬起来，脚一软又摔下去。
“大嫂！”这一次，风兰看到她了。
“大嫂，你没事吧？”
楚蘅摆摆手，看到塌了的悬崖，嘶吼的冲过去，“我的草。”
那是阿时的，那是阿时的。
“大嫂，我和你一起找。”
二人徒手挖土，越挖楚蘅越急，恍惚中，泥土仿佛是凌霄，气的她使劲怕打。
“大嫂。”风兰一把拦住她的手，“你手里的是什么？”
“……”
楚蘅眨巴眼睛，看看手里，又看了看刚才滚落的地方，颤抖地说道，“风兰，草药还在。”
风兰由衷的笑了笑，随后二人一起继续找。
药材找的差不多，回来时正好太阳下山。
一路走回来，周边的灾民议论道：
“那些官员人都去哪里了？？”
“不知道，大概是在家里吃香喝辣吧。”
“今天的灾粮怎么和没来？”
“咳咳……”
楚蘅正侧耳倾听，就听到不远处几个人咳个不停，旁边的人一看立马躲远一点。
“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