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时。”
卢荟儿蹲下来,慌乱地望着阿时,刚伸手过去,阿时哆嗦了一下。
卢荟儿一愣,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话,手摸到阿时的手,触碰那刻,卢荟儿又一愣。
阿时的手像棉花一样柔软,像凝脂一样细腻,可她的不是。
她忍不住瞧一眼自己的。
黑黝黝的手干枯、粗糙像是只有一层皮包住骨,一点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的手。
卢荟儿抬头,小心翼翼窥视阿时的小脸,四目相对,心一抖。
“对,对不起。”
她连忙道,只是这一慌,拖着阿时的头的手一收,阿时嘭的磕到头。
他抬眸,一下子看到卢荟儿眼底的慌乱。
阿时咬咬牙起来,“我没事。”
话说出口,一口鲜血又吐出来。
“对、对不起。”卢荟儿哭道,“我不知道他们会把你打到吐血,对不起对不起……”
阿时小小的手越发用力握紧,手背青筋一根根暴起,“荟儿,能不能背我回、回房间睡……觉。”
“好,好。”
自知犯错,卢荟儿连忙背回去。见着家里大人没有回来,父亲又睡着觉,她松了一口气。
端来一盆水,细细的给阿时擦脸,如此的近距离,阿时怔怔地发愣。
突然,一只手碰到下巴,阿时猛然回神,定睛一看,卢荟儿居然扯他衣服。
“不要。”
阿时红着脸蛋死死拉领口,“男女有别,我已经快八岁了,你不能看我。”
“都穿我贴身衣服了,还好意思说这些,你也有什么好羞的?我才是女孩子耶。”
卢荟儿嗤之以鼻,不管不顾把阿时上半身剥了个精光。
“嘁。”卢荟儿满满嫌弃,“我以为为什么不让我脱衣服呢,原来是自己没有肌肉,只有肥肉肚腩,真不如我哥哥。”
阿时:“……”
“卢荟儿。”阿时委屈的道,“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啦?我哥哥说了,他六岁就有六块腹肌,现在都八块了。”
“……”不可能。
不过,他才不会说。
哼!谁让是荟儿让人打的他,活该被你哥哥骗!
卢荟儿拿了衣服,又丢干净的给他,“真是的,吐了几口血,干嘛吐到衣服上了,真是的,两件呢,都弄脏了。”
然后,她气呼呼出去。
阿时忍不住爬到窗口朝外面看一眼,看到卢荟儿在洗刚才的衣服。一瞬间,从脖子到耳根红了个透。
小脑瓜里不自觉想起这几年他阿娘教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有个女孩子愿意洗你的脏衣服,那就是可以过日子的好媳妇,阿时要珍惜哦。
珍惜!
阿时嘭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床。他连忙爬到被子,身体的异样,以及昏沉沉的头一时间没有理会。
——
“啊——”
“楚蘅,没事吧?”
挖土的这边,楚蘅直接心绪不宁,走神间一锄头下去磕到了脚。
“没事。”她站直身子,笑着回答。
“大嫂,你休息一会。”风兰不管她意见,扛起人去一旁。
“风兰,我……”
楚蘅要拒绝,村长道,“蘅娘,你手还没有全好,挖到现在你的手怕是都受了很多伤了,休息一会儿吧。”
卢母也道:“蘅娘,家里也不知道荟儿会不会照顾人,你回去看看你闺女有没有渴着了。”
“是啊。”卢伟说,“回去把饭菜也煮了吧,我都饿了。”
“……”
众人闻言,齐刷刷朝卢伟看去。
“你咋不回去劈柴?”卢母骂道,“有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挖土。”
“这就挖!”
卢伟呸的吐一口唾沫到手心,然后搓了搓,拿起锄头,握住把子更加卖力干。
楚蘅看了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
唾沫含有水分,干活久了锄头杆会很滑,吐唾沫搓一搓手上就会变的很涩,握杆子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了,这一举动,大家也纷纷效仿,只是并不是学他,而是大家更加卖力。
拿锄头的,拿铲子的,大家都在卖力。
大家如此卖力,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包着纱布,拿锄头把子时滑溜溜的,很不好弄。
算了,回家给阿时熬药吧。
回到家,看到阿时今天穿的衣服在院子里晒着,楚蘅一阵心烦意乱。
到了屋里,儿子正在睡觉,脸上有着诡异的红晕。她伸手过去,突然被啪的啪开。
“不要打我。”阿时睁开眼睛,惊恐喊道。
“打?”楚蘅心一惊,“谁打?”
“……”
阿时这才发现自己在房间,连忙道,“没人打,做,做噩梦了。”
“我看看。”
楚蘅不相信。阿时已经学会隐瞒她,报喜不报忧。
她连忙抓住他手腕,阿时急的连忙缩回手。
“阿时,告诉阿娘,谁打你?”她心慌不已,从脉象上就知道,又受伤了。
“没有人打。”
阿时还是这句话。
“阿时,不怕,阿娘不生气的。”她打算哄骗儿子说出来,谁知道小家伙还是死死抿紧嘴。
拿出的药丸子也不吃,母子俩正在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卢荟儿来了。
“婶婶。”卢荟儿喊道,“对不起,是,是我打的。”
“荟儿,你说什么?”楚蘅有些不敢相信,走过来,就看到卢母从不远处走来。
“婶婶,我……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