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冷眼扫过去:“马村长,怎么不说话?很难回答?”
“哪里哪里。”马村长放低姿态,解释:“以前蘅娘家住的挺好,这不是被烧了吗?所以才住着废弃的土屋。”
“难怪很烂。”
“……”
他不适合说话。
隔着一门之隔,楚蘅黑着脸,努力压制了,这才摆起标准笑容,开门。
门咯吱打开,县令立马迎上去:“蘅娘……”
楚蘅吓了一大跳,连退几步,瞪大眼睛:这县令,不会病了吧?笑得好恐怖。
“咳咳。”县令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热情,连忙掩饰情绪,尴尬道:“村长这么喊你,本官也这么喊,你没介意吧?”
“没有没有,大人怎么叫都行。”楚蘅连忙回答,心道看样子应该不是来看病的。
她问,“不知大人找民妇有什么事?”
村长抢先回答,叽里咕噜的说出来。
她做的梦让大家逃过一劫,是以奖励她十两银子。
“谢大人。”
楚蘅当即感谢,县令准备开口说什么,村长又接过话:“蘅娘,感谢的话我已经替你说了好多遍,你赶紧回屋吧。”
县令不悦地瞪村长一眼:“我体察民情,怎么的也得和蘅娘说几句话。”
村长像是听不懂似的:“蘅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回屋,我陪县令大人再转转,体察民情。”
说话的时候那眼睛啊,一眨一眨,紧眉弄眼的给暗示。
楚蘅一看就知道这位大人生气了,哪里敢走,谁知道金钱莲拉走她。
出了门,金钱莲说:“阿霄不在家,我们妇道人家要离男人远一点。”
楚蘅:“……”
所以村长挤眉弄眼是让她赶紧回避?
要是相公在就好了。
——
边境,伙夫帐篷。
凌霄莫名打了一个喷嚏,突然就被人踹了一下:“洗菜就好好洗,别把你鼻涕弄进去,洗了还不如不洗。”
凌霄咬牙:“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高马大的他被分配到这里做伙夫就算了,还是一个被老兵看不顺眼的。
主厨扫一眼,嫌弃地道:“让他出去劈柴,别弄脏了饭,将士们等着吃呢。”
老兵质问:“凌霄,没听到吗?出去劈柴。”
凌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是。”
到了外面,劈柴的丢斧头给他:“我已经劈完我的份,剩下的你自己劈。”
凌霄目光瞪过去。
对方冷笑:“不服气?那你去跟火夫头说。”
凌霄:“不用,我劈。”
“哦。”那人又道:“全部柴劈完了才可以去吃饭,如果没有劈完,明天没有柴火,耽误大家吃饭,后果你负担不起。”
凌霄没有吭声,淡淡扫一眼,压下满腔怒火,发泄在劈柴上。
来军营这么久,他已经了解,他们看不爽他。
或者是以欺负新人找存在感。
刚来的那天,他当场爆发,没想到被全场人殴打,全程没有一个帮腔的。
而第二天他照样要上工,不然又是殴打。
这些人,有力气不知道到前战去,只知道在这里猪鼻子插葱,装大象。
凌霄劈柴一天,终于劈完了,
凌霄擦拭汗水,赶紧去后厨帐篷吃饭,找半天什么吃的都没有。
“哈哈哈。”突然,几道笑声响起来,“我就说吧,他一天就劈完了,你们还不信,看,是不是?”
“哈哈哈,还真是厉害,明天让他继续劈柴。”
这些笑声连连,凌霄冲过去一把提起一个人:“饭呢?”
“饭?”那人愣了几秒,说:“过了吃饭时间,当然是吃完了。”
“那我的呢?”凌霄气的不轻,几次忍不住想要打过去了。
“你的?到时间你不来吃当然没有了。”
“你们,欺人太甚。”
一拳头过去,几寸的距离,他硬生生停下。
“滚。”
没有饭,凌霄怒得不行,但在军营,不能随便走动。
饿着肚子,他也没有闹,愤愤不平地去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霄睁开眼睛,正好瞧到外面的月亮。
娘子,我没出息……
想着想着,人不自觉的睡着,还打起呼噜声。
睡梦中——
他打了一个激灵,睡醒了,睁开眼睛刹那,清新的月亮逐渐朦胧,渐渐地幻化成一个女子。女子越来越近,竟是娘子的模样。
他惊讶地问:“你是谁?”
她笑道:“相公糊涂了,我是娘子啊。”
“不可能。”他不相信,“娘子在家里,不可能在这里。”
“相公睡糊涂了,你回家了呀。”
“我回家了?”他惊喜地坐起来:“我回家啦。”
惊喜不到一秒,一巴掌呼过来,直直打在他后脑勺:“回什么家?做梦了吧。”
吃痛了,凌霄定眼再看,这哪里是家,这明明就是帐篷里。
“兄弟,想家很正常。”打他的正是旁边的床友,“我们出来都多少年了,想家都不知道想多少次了,不过我们都习惯了。你也要早点习惯,别再做梦说梦话了,我们几个听着都害臊,你一个大男人,喊什么娘子,相公,咦~”
“我梦到我娘子了。”凌霄淡淡开口。
“比我好。”床友说,“我都还没娶亲。”
又一个道:“没娶到,总比我强。娶了亲,洞房都没上就被拉来这里,能不能回去都是个未知数,浪费了我彩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