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苏大夫惋惜道:“真是糊涂。凡是秀才以上,和大夫,都不在征兵之列中。”
话音刚落,刚刚苏醒的文元翻了个白眼,又晕了。
“大夫,我儿……”
苏大夫立刻上前把脉:“没事没事,气急攻心,缓缓就好。”
“……”
楚蘅家。
凌霄和凌笤突然被征兵走,金钱莲和风兰哭到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楚蘅一夜没有睡,直接去做饭了。
阿时昨夜哭着哭着就睡着,醒来第一件事,直接喊父亲:“阿爹,阿爹……”
“叔叔……”
他慌慌张张跑出房间,去后院没有人劈柴,去大黄那里,见着它还在,那就不是去狩猎。
他蹭蹭跑到厨房,看到母亲在忙碌,颤了音问:“阿娘,阿爹呢?是不是去打猎了?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没有告诉阿时?阿爹是不是不喜欢阿时?呜呜呜。”
楚蘅明白了,阿时睡了一觉睡糊涂了。
她也不解释,只说:“出远门了。”
阿时急了:“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几个月,也可能两三年。”
阿时沉默好一会,红着眼眶问:“阿爹和叔叔被征兵去了是不是?”
楚蘅没有打算瞒,直言道,“是的,他们去打敌人,保家卫国。”
闻言,小阿时仿佛瞬间长大。
平时做完功课第一时间去玩,这一次他连忙去帮母亲:“阿娘,我帮你。”
楚蘅揉了揉他脑袋:“好。”
做完饭,楚蘅也没心情吃,想了想准备去告诉村长山匪抢劫之事。
刚准备出门,一开门就瞧见村长夫妇在门口。
连忙请他们进了家里,马村长摆摆手:“蘅娘,抱歉啦,昨天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通知大家,今天我挨家挨户跟大家说一声,请大家谅解。”
楚蘅点点头表示谅解,说:“村长,我,我有话要说,你进来一下吧。”
村长夫妇进屋,楚蘅以做梦的形式说:“我不知道这梦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个具体时间,但是梦里面土匪来我们村,抓了人卖做奴仆。”
不是没有具体时间,而是和前世轨迹不一样了。
她大胆猜测,尽一点绵薄之力,改变奴隶人生。
无论对自己还是村里的人。
“不过就是个梦。”村长不大想理会。
“但我是神婆。”
楚蘅无比庆幸大家给的封号,虽然她没有那窥探天机的本事。
果然,听到这话,村长脸色一大变:“我回去和几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县令说一声。”
楚蘅:“好,”
大家信不信,只能看他们商量的结果。
金钱草给她个定心丸:“蘅娘,有姨母在,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姨父答应的。”
“嗯,谢谢姨母。”
当天上午,马村长走完所有人家之后喊几个德高望重老人商量“梦”,得出结果,金钱草马上来告诉楚蘅。
“你姨父说,让大家把值钱的东西东西藏好,吃的用的珍贵的,要放隐秘再隐秘。”
楚蘅:“可是人会被卖,这个怎么办?”
金钱草:“你姨父他们去报官了,只能求县令大人让捕快时不时的来巡逻,不然又能怎么办?”
是啊,能怎么办?
要不她携恩图报,明天求县令大人多派人手保护大家?
可是,她很不安。
前世,前脚刚征兵,后脚土匪进村。
楚蘅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赌一把,跑吧。
要是没事皆大欢喜,要是有这一劫,也能躲过去。
她匆匆跟家里说:“你们收拾东西,我去村长家一下,回来我们逃个几天,把重要的东西带上,不重要的就放地下里面,过段时间再回。”
风兰拉住她:“大嫂,天都要黑了,我们逃到哪里?再说了,那只是个梦。”
“是啊蘅娘。”金钱莲不同意,“一个梦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弄得大晚上出门都不安全。”
“我宁可梦错。”
楚蘅坚持,风兰自然是收拾起来。
楚蘅去村长那里,直接要求道:“那个梦不管是真是假,我不敢赌,我希望大家现在就逃。”
“这只是个梦,我已经让大家把东西给藏起来了。”
“村长,我怕的是大家被抓去。”
“这……”
“你喊大家过来,我亲自说,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我的决定是一会就离开村里,躲几天再说。”
村长无奈,依着楚蘅这段时间算的都准,他便拉钟声紧急喊人,很快男女老少都来了。事情简单说完,众人都不吭声。
金钱草直接站出来说:“老马走不走我不管他,反正我是要走的,你们要走的那就赶紧回家收拾东西,现在没时间和你们废话了。”
楚蘅看一眼金钱草,要是婆婆和金钱草一样,那该有多好。
唉……
回到家,背起包袱,干药材还有粮食等等放进地下存储洞,一家人出门了。
大黄呜呜几声,显得有些舍不得离家。
阿时摸摸它的头说:“你和阿爹进山多少次了,搞得我们回不来似的。”
刚到大树下,一群人背着包袱,拉着孩子,大多数是女人。
楚蘅扫了一眼,全村几乎都来了,没来的仅仅有少数。
比如苏大夫,比如牛婶子。
用她的话说:“我要给老牛头看家,不然,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但是女儿必须走,因为家里可以藏的地方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