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的脸色僵在那里进退两难。
她但凡有那个胆量,敢闹上衙门去,也不会拉上吴大夫来顾家闹腾了。
更何况,正如顾娘子所说,铁锤的情况告到衙门里,又能有什么好?
一不小心,便可能是她被衙差们打几板子,再赶出来。
“我”她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中更是没了半点神采。
“你走吧!至于吴大夫,既然来了正好给二庄看一看伤。”
顾千兰下着逐客令,便头也不回的起身回了屋子。
她还得赶紧闪身进入空间里,跟在他们几人的身后,好好的去看看热闹呢。
吕氏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扭捏不前的王春儿,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思绪。
“弟妹也是过来看我的笑话吗?”
她悠悠地说着,嘴角勾了勾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大嫂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王春儿上前扶起瘫坐在地的吕氏,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
“我跟管事的说了一声,送你回去了再过来上工。”
王春儿看着她的那位于化弟弟,跟他的九弟一起出了门,这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吕氏又是她大嫂,她要是再若无其事的留在顾家干活,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戳她的脊梁骨呢。
吕氏这会儿确实有些腿软,本来早上就水米未进,又被人打晕丢进那个小院里,受了些惊吓。
如今她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更别说走回去。
她顺着王春儿的手,借着些许力道站起身,步履踉跄地朝门外走去。
王春儿看着大嫂的状态,眼中透过丝丝关切。
她哪里想得到,大伯哥平时看起来,还算壮实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
她轻轻咬着嘴唇,略微搀扶着吕氏,一步步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过了这么长时间,吕氏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乱叫,头晕眼花深一脚浅一脚的被弟妹扶着。
要不是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她还真不一定有胆量独自回去,面对她那位好婆婆。
从前,她的婆婆有多疼她,现在就有多厌弃她。
一个没了男人,又一大堆包袱的儿媳妇,娘家还不能帮衬一二,要来有什么用?
吕氏死死地抓着王春儿的手,不让她挣脱出去,哪怕已经进了院子,还是不放松。
“大嫂,娘她老人家好像不在。”
“要不我先扶你回屋歇一歇?”
王春儿看着安静的小院,不由得心底升起片片疑云。
吕氏眸光森冷地看向弟妹,埋在心里的困惑几次想问出口。
她家铁锤,到底有没有喝那碗药?到底
她紧紧地握着王春儿的手,嘴角有些僵硬地勾了勾。
“弟妹别着急嘛!陪着我好好说会儿话,咱们妯娌好久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吕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王春儿,恨不能在她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大嫂你要聊什么?”
“要不咱们改天再说吧,我还得赶回顾家干活呢。”
“之前都答应顾娘子,送你到家后马上过去的。”
王春儿看着吕氏那森冷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她的一只手被吕氏死死地拉着,哪怕后退也无法脱身。
“不着急!就几句话,我问完了你再过去也不迟。”
吕氏总觉得铁锤的死没那么简单,可她一个妇道人家,铁锤又已经下葬了。
她的心里纵然有再多的疑惑和不解,也只能放下来。
只有一样,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那就是——那天晚上弟妹带回来的药,铁锤到底喝没喝,喝了多少?
王春儿的心里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
大嫂这是终于要问了?她怀疑了什么?
“行吧,大嫂有什么话,只管问就是了。”
“我们妯娌这些年,你还能不了解我吗?”
她故作淡定地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大嫂的手。
吕氏突然双眼圆睁着,怒瞪着王春儿,咬着牙沉声质问。
“你跟我说句实话,铁锤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喝过你煎的药?”
“我只要你一句实话!”
吕氏的眼睛像是能吃人一般,吓得王春儿差一点儿就要破房。
好在她也知道,大嫂问的是大事,一双美眸回望着吕氏,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
“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把药煎好了,然后端了一碗送到了婆婆屋里。”
她可不怕吕氏去问,反正婆婆那边,确确实实喝过她送去的药。
吕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王春儿,见她这么信誓旦旦地说着,心底的疑虑并没有消减太多。
“你敢发誓吗?对天发誓!我就信你。”
王春儿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吕氏那双像是淬了毒的眼睛,沉声说道。
“发誓就发誓!”
“我王春儿对天发誓,那天晚上确实煎好了药放在灶屋,给大伯哥。”
“如有半句虚言”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如有半句虚言,大嫂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王春儿转了个弯,一脸诚恳地看向大嫂吕氏,面上带着丝笑意。
“大嫂,你看我这么说行不?”
王春儿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看向吕氏那森冷的眼神,只觉得一阵阵毛毛的。
吕氏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