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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晚并未跟着父女二人进门。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疑惑像是雨后的春笋,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什么叫做,她体内住着千年前的魂魄,还和九头蛇以及帝谌之间有爱恨情仇?
难道帝谌此前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他们口中属于帝谌的软肋,说的是她?
这个念头刚起来,心中许久没出现的那道声音,再度带着讥诮响起:“啧啧啧,你在想什么呢?”
“这些个凡人才活了几年,他们终其一生也不过百年的事,岂会知晓千年前的一切?”
“帝谌也好,九头蛇也罢,那都是和与你相似的人有关,可不是你易晚!”
易晚捂着心口,一时没有说话。
那道声音意识到她有抵触情绪,又啧了一声:“易晚,你未免太过心软了。”
“不对,或许你这不叫心软,更像是……犯!”
易晚瞳孔一缩,在心中和那道声音辩驳:“我没有!”
“这还不叫犯?!”那道声音冷嗤不屑:“你明明早就知道,帝谌对你所有的好都是爱屋及乌。”
“他在意的,是你这张和他心上人极度相似的脸,并非你本人!”
“而且,他还不顾你的意愿,将不属于你的魂魄融入你的体内,要将你变成另外的人。”
“这种情况下,你还沦陷在他的温柔中,不是犯又是什么?”
易晚沉默了。
事到如今,她完全不能分辩孰是孰非。
经过和帝谌的相处,她的眼睛看到的,心里感受到的,他似乎并没有拿她当做另外的人。
可这道莫名的声音,说的又是事实。
脑海中不属于她的记忆,也在一一佐证那道声音。
易晚现在无法分辩。
沉默中,那道声音哼了一声,道:“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等着看吧,帝谌一定会来求证你脑中的画面出现了多少,到什么地步了。”
“到时候你用心去感受,看是我说错了,还是他真的另有所求!”
易晚蹙着眉,没有再说话。
那道声音悄然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
她的思绪,停留在那道声音说过的话上。
帝谌为她不惜变成小猫,真的只是因为她这张脸吗?
若……这张脸换个样子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小团子忽然从屋内冲出来,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哇哇哇,太恶心啦。”
“宝宝不看了,再看要吐了!”
他们二人都是隐身的状态,别人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易晚从思绪中抽身,疑惑的看着小家伙:“怎么了?”
“逍遥宗的灵医,正在给易长赫割腿!”小团子想到那幅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干呕道。
“一点点把他的肉割开,连带着骨头都砍掉啦,随着皮肉化开,屋内抽不堪言,简直无法呼吸!”
易晚已经闻到了。
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恶臭,半开的里屋蔓延而出,短短时间充斥着整间屋子。
这股难闻的味道太过熏人,易晚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赶紧一手捞起小团子,一边往外走:“我们离开后,易雅兰和易长赫如何?”
小团子挂在她身上,一手牵起衣角捂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贴心的用帕子捂住易晚的口鼻。
声音闷闷的冲衣料下传出:“也没什么,易长赫昏迷,易雅兰跟有病似的喃喃自语。”
“我凑过去听了一嘴,大概就是什么‘哥哥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之类的莫名话语。”
“我挡时听着觉得好奇,凑近看了看,易雅兰的眼中带着纠结的情绪,像是不情愿,又像带着兴奋。”
“哎呀,反正就是很复杂,我也形容不出来,或许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屋外。
臭味总算消散了许多,虽然还有丝丝缕缕飘散在空中,好歹暂时能忍受了。
易晚放下小团子,疑惑道:“易雅兰这么说,明显代表她对易长赫,已经有取而代之的心了。”
“她出去这一趟,究竟是做什么去了呢?”
小团子依旧捂着口鼻,摇头道:“不知道,你们外边呢,林中月和林老头说了什么?”
易晚恍惚一瞬,后知后觉的庆幸刚才没让小团子跟着出来。
要是被他听到那些关于千年前身份的话,他肯定会在不解之下去问帝谌。
这层窗户纸戳开,她和帝谌再也无法和现在一样,假装若无其事的相处。
如此,易晚隐去了后一段故事,只道:“还能如何,只是讨论易长赫的身子。”
“可惜了,他身上的蛇毒太久没祛,导致ròu_tǐ腐烂,又因为这是九头蛇子孙的毒,还入侵了灵台灵根。”
“易长赫从现在开始,只是堪堪能保住性命罢了,他会成为不能生育的瘫子,更会成为无法灵修的废物!”
小团子听完,只拍手叫好:“太棒了,他罪有应得,谁让他不安好心,企图对付你的?”
“要我说,这些惩罚都算好的,至少他还留了一条命,要死了才真真是报应呢!”
易晚勾了勾嘴角,纤纤细指点在小团子脸颊上。
还有一些话,她都闷在心里没说,毕竟不能教坏小孩子——人死多轻松啊。
和现在一样生不如死,才是折磨呢。
现在,易晚很期待看到易长赫知道自己下场后的反应。
可惜她不能一直在这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