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云晚意看到常嬷嬷欲言又止,提醒道:“现在是在镇北王府,不是寿宁宫。”
“您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拖拖沓沓反而让大家焦心,王爷既然问起这件事,就算把北荣翻过来,也得调查清楚。”
“何况太后亲口说,让王爷重启和帝氏的联系,一定会查的明明白白。”
常嬷嬷犹豫着,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从头道来:“帝妃娘娘当初进宫时候才十六岁,年轻绝色,一笑倾城。”
“整个上城乃至北荣,再也没有比帝妃娘娘还姿容美貌的人了,连帝妃娘娘带来的帝氏庶女,也完全比不得。
“先帝一见欢喜的不得了,不顾众人反对封了妃位,进宫便是妃位的人前所未有,但先帝一心要给帝妃娘娘这个荣耀。”
“帝妃娘娘完全得了圣上独宠,但娘娘性子很好,温和从容,沉稳淡然,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从不恃宠而骄。”
“因此,老太后逐渐接纳了帝妃娘存在,先帝允诺,只要帝妃娘娘诞下小皇子,立刻封为皇贵妃。”
“还承诺立帝妃娘孩子为太子,那时候合欢宫的门都要被踏破了。”
“等等。”
听到这,常景棣和云晚意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看出对方的顾虑所在。
两人问题都一样,且这个问题云晚意开口比较合适,她直接道:“常嬷嬷是说,王爷当时极有可能成为太子?”
常嬷嬷连连点头,叹息道:“先帝对帝妃娘宠爱有目共睹,什么好玩的稀奇的,一股脑全部进了合欢宫。”
“连这合欢宫都是先帝亲笔为娘娘改的,说是年年相合岁岁欢意,而且先帝说要立帝妃娘娘之子为太子,也是当众宣布。”x33
“不光是说,帝妃娘娘诞下王爷后,先帝欢喜的不得了,当即就要封赏,还是先皇后阻拦说孩子太小,承受不住过多的福泽。”
“先帝这才作罢,并且放话说等王爷长到三岁后,再封为太子。”
这些,太后在和常景棣说时,并未提及。
要真坦荡光明,太后何必隐瞒这一出?!
常景棣和云晚意对视了一眼后,道:“太后娘娘当时是什么身份,本王记得一开始问你,便是问太后和母妃的关系如何。”
常嬷嬷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太后娘娘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娘娘,也是不争不抢的性子。”
“她温和有余,却没有帝妃娘美貌,母族不盛,因此并不怎么得先帝青睐,有些话过于僭越,奴婢不敢说。”
“奴婢只记得帝妃娘娘盛宠时,遭了不少明枪暗箭,其中有一次是娘娘怀着身孕,被嫉恨的梁美人在饮食中下了毒。”
“恰好那日太后带着孩子前来探望娘娘,无意间吃到那盘被下毒的补汤,这才让娘娘躲过一劫。”
“那件事后,娘娘和太后逐渐走近了……”x33
常景棣捻了捻手中的檀木珠串,道:“说清楚些,是太后中毒,还是皇上中毒了?”
“是皇上。”常嬷嬷叹了一声,道:“帝妃娘娘喜欢小孩子,补汤是用深海中的好东西熬制,独帝妃娘娘一份。”
“汤送上来,帝妃娘娘先给还是皇子的皇上盛了一碗,喝了没几口,皇上就说肚子疼,太医赶来看过,就是中毒。”
“也好在没喝几口,毒性不足以致命,皇上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终是抢回来了,可把太后吓得,几天几夜没合眼。”
“帝妃娘娘自责,日日都去太后寝殿看望,一来二去,两位娘娘逐渐亲近。”
常景棣深吸一口气:“难道母妃从未怀疑,皇上和太后去的凑巧吗?”
“这……”常嬷嬷犹豫了一瞬,摇头道:“奴婢不清楚,当时奴婢是个三等洒扫婢,没资格近身伺候。”
“那后来呢?”常景棣想到太后对他说的那些话,沉声道:“母妃又是如何托孤的?”
帝妃娘娘生下您后,满宫皆喜,先帝高兴的大赦天下,死囚犯都给放了,可出了月子不久,先帝和帝妃娘娘之间关系变了。”
“从前先帝一日不知道往合欢宫去几次,之后两三日不踏足一次,偶然踏足,先帝也是板着脸不高兴。”
“但饶是如此,宫中上下也没有人敢怠慢帝妃娘娘,又过了几个月,帝妃娘娘和先帝的关系好转了些。”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在您三岁那年,先帝准备立储前夕,帝妃娘娘忽然病了,先是消瘦难眠,紧跟着就是夜不能寐。”
“娘娘自己会医术,近侍也会,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娘娘抱着您去了太后宫中,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没过几日,娘娘忽然暴毙,死状凄惨,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
说来说去,常嬷嬷也不知道托孤的情况,更不知道其中内情!
但,常嬷嬷这长篇大论的回忆,让常景棣更加确信,太后绝对和母妃的死有关。
事情绝对不像太后说的那么简单,什么忽然托孤,自愿把命换给皇上!
太后甚至隐瞒了皇上为帝妃娘娘中毒的事。
但,合欢宫伺候过的人全部为帝妃陪葬,能上哪儿询问此事?
云晚意看着常景棣失落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常嬷嬷:“你确定合欢宫知晓内情的人,一个没留?”
“是。”常嬷嬷斩钉截铁的点头,道:“连三等洒扫的婢子也没留下。”
云晚意眯了眯眼:“帝妃娘心腹呢?”
“王妃是说莫莎?”常嬷嬷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