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身份,原是可以直接明令云晚意。
说帮忙,倒让云晚意心生警惕。
她面上不显,垂下眼眸道:“太后娘娘不必客气,直接吩咐就是。”
太后给邱嬷嬷使了个眼色,邱嬷嬷立刻带着其他伺候的婢子退出去。
等人都离开,太后才沉声道:“皇上龙体不好,储位久久不立,倒让狼子野心的人蠢蠢欲动。”
“常牧云便是其中一个,他竟敢收买皇上跟前的近侍,虽说不清楚他具体何为,但从以往种种,也能猜到一二。”
“无非是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用药对付皇上,所以……”
后面的话,太后没有说完,只等云晚意自己接话。
但就如太后所言,事关皇上,她身为镇北王妃,岂敢搭话?
再说,还有皇后那边的事呢。
太后见她垂着眼眸,并不打算接话,索性直接道:“哀家清楚你医术了得,想让你出面,拆穿那胆大包天的太监!”
云晚意眯了眯眼,抬头道:“太后的意思,三皇子收买皇上跟前的小太监下毒,要臣妇在下毒时抓人?”
太后沉沉点头,算是肯定了云晚意的想法。
云晚意却是顿了顿,狐疑道:“太后娘娘只知晓三皇子约了那小太监见面,却不清楚其中具体计划。”
“万一猜错了,他们用别的手段呢?”
太后冷哼一声:“要想不被人察觉,下毒是最好的方式,皇上龙体不适,就算有个三长两短,别人也不会过多怀疑。”
“可。”云晚意精致明媚的面上,带着明显的异色:“三皇子没必要这么着急。”
“那是因为六皇子。”太后心知肚明,叹道:“皇上最近经常召见六皇子,三皇子担心储位,这才迫不及待。”
这时,一旁静静聆听的常景棣,轻咳几声后,道:“母后,您的吩咐,晚意肯定会答应,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眯着眼,不悦道:“为皇上出一份力,难道你们二人要推诿?”
“不是。”常景棣蹙眉,叹道:“那小太监既是在御前伺候,晚意怎么能在他下毒的时候及时出现?”
“况且,皇上对儿臣防备,自然也忌惮晚意的身份,她远在镇北王府,也不好出入宫中。”
“哀家叫你们来,正是因为此事。”太后起身走到云晚意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尚未出嫁时,你就在这寿宁宫住了一段。”
“既然镇北王清醒,暂时没有大碍,不如就以给哀家侍疾的由头,再住几日寿宁宫。”
“等抓住那小太监后,你再出宫。”
云晚意眉心动了动。
难怪太后着急把他们召进宫,原来是存了这个打算。
常景棣心头也了然了,他视线转向云晚意。
这种事,他肯定不能替云晚意应下。
云晚意和他视线相汇,微不可闻的点点头,道:“太后娘娘要求,臣妇万死不辞。”
“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太后绽出一丝笑意,抚着云晚意的手,道:“放眼皇宫内外,也就你们二人哀家能尽信了。”
“镇北王的身子,哀家会派人去照顾,你别担心。”
云晚意和常景棣听到这话,又是同时一愣。
常景棣不是病了一两日,一年多过去,太后关切之余,从来没说要派人照顾常景棣。
这个节骨眼,不就是变相的监禁?
云晚意挑了挑眉,心中止不住冷笑。
说得太好,还是架不住权谋和亲情血脉,太后,最终还是向着皇上的。
她担心云晚意会在这件事上搞鬼!
甚至,皇上对常景棣做下的那些事,太后都清楚,她担心云晚意和常景棣借机报复!
常景棣只愣了一瞬,便垂下眼眸,道:“儿臣多谢母后关怀。”
云晚意回过神,也跟着行礼:“多谢太后娘娘。”
“好了,你身子刚好转,需要静养,准备出宫吧。”太后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叹道:“哀家派去的人,整好跟你一起回去。”
常景棣走后,太后又对云晚意道:“你随哀家去看看皇上。”
皇上依旧在勤政殿,不过周围跪着的,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几个大臣。
其中,还有病了多时的徐国公。
皇上议事,连太后都需要静候,带着云晚意去了偏殿等待。
期间,太后特意将富贵招到了跟前:“皇上秘召大臣,所谓何事?”
富贵一顿,颤声道:“太后娘娘明鉴,奴才身份低微,不得打听这些。”
“也是。”太后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富贵:“皇上龙体如何?”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太监,却藏着敢和常牧云勾搭的心!
太后打量之余,给云晚意使了个眼色。
云晚意也清楚,这就是太后说过,和常牧云勾结妄图弑君的太监。
只是光凭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富贵垂着脑袋,不敢和太后对视,也不知她们的打量,回答太后的话道:“回太后娘娘,皇上近来好转了很多。”
“不过咳嗽依旧没好,太医说是损了肺腑,需要好生将养。”
“嗯,下去伺候吧。”太后摆了摆手。
等富贵一脑门汗离开,太后朝云晚意道:“瞧见了吗,这个,就是那贼胆包天的奴。”
“是。”云晚意犹豫了一瞬,抬眼道:“看上去没有异常。”
“哼,贼是不可能让人看出他是贼的。”太后沉眼,道:“这件事交给你了,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