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牧云刚从镇北王府出来,用的时间并不长,德善堂已经在这短短时间里恢复如初。
一路上听到路人对德善堂全是赞美之词,善良,坦诚,有担当。
连带,对云晚意也全是夸奖,果断,有勇有谋,医术高明……
合着这一次,事情还是没按照他设想的轨迹走!
他的谋划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推着德善堂和云晚意往前了一大步!
当初,他就该直接瞄准淮安侯府刚接回来的云晚意!
这个念头,在德善堂里见到云晚意后,简直达到了顶峰。
云晚意面上蒙着纱巾,只留了一双灵动无双的眼在外面。
就算不知她全貌,从那双眼也能想象出面纱下的倾城之相。
配上玲珑曼妙的身姿,就算以前巅峰时期的云柔柔,也无法和云晚意比肩!
要脑子有脑子,要身姿有身姿,要样貌有样貌,如此妙人,凭什么便宜镇北王?!
云晚意出来直面常牧云上下的打量,心头的厌恶更甚,面上并未露出半分异样。
常牧云知道不能太露骨,收回眼神恢复一贯的温和,道:“云大小姐,别来无恙。”
直接挑明身份,倒是在云晚意的意料之外。
云晚意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我知道德善堂医术出神入化的易晚姑娘,便是淮安侯府的云大小姐。”常牧云见她不接话,继续道。
“你虽蒙着脸,露在外边的眼睛叫人过目难忘,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身份。”
话说的隐晦,却能让人听出里面的深意。
前世云晚意为他赴汤蹈火,费尽心力帮他登上皇位,最后得了个父母两族覆灭,自身含恨惨死的下场。
如今他竟敢说有心人三个字!
恶心至极!
云晚意忍住想吐的恶心感,垂下眼眸道:“还请三皇子自重,我即将成为镇北王妃,往后三皇子还得尊我一声皇婶。”
“端的说这些叫人听着误会,又显轻慢的话,实在有失身份!”
“不是还没成为皇婶吗?”常牧云不介意她的态度,微眯着眼,眼底藏着隐匿的势在必得。
“如今世道不稳,事情没成前,谁知道是否会有变故?”
云晚意往后几步,拉开本就相距很远的距离,蹙眉道:“三皇子有什么不妨直说,拐着弯恶心人,不是君子所为。”
“叫人听去告到皇上面前,有损三皇子精心保持的形象。”
已经在暗自交锋,摆在明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常牧云笑了笑,声音里却没多少笑意:“云大小姐别着急,我说这番话只因刚见过皇叔。”
云晚意心里生了警觉,微微一顿:“见过镇北王,和我有什么相干?”
“去镇北王府经过这条街,恰好看到德善堂的另一个东家帝景,他和皇叔实在太像了。”常牧云不着痕迹,试探着云晚意的反应。
“同坐轮椅,连样貌都有八分相似,云大小姐难道未曾怀疑?”
“人吃五谷杂粮,长相千奇百怪,有相似的不足为奇。”云晚意亦是沉稳,无所谓道:“我不揣度这些无谓的事。”
“也是,那帝景虽坐在轮椅上,身子看着比皇叔好多了。”常牧云收回眼神,叹道:“我去见皇叔,瞧着他病态明显,咳血不止。”
“到这份上不肯请大夫,还把心腹侍卫拨给那帝景使唤,帮你渡过难关,这份情令人感动的同时,也不免担忧皇叔那破败的身子。”
“对了,云大小姐医术高明,连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徐国公都能救活,怎么不为皇叔瞧瞧?”
云晚意的确没给常景棣把过脉。
她曾试探性的提过一次。
不过常景棣以身子就这样了,不想再有希望又经一轮失望为由,拒绝了她。
常景棣自打受伤后,请的各种大夫名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估计真是失望够了。
再说,常景棣体内中的毒和帝景一样,是跗骨之疽,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帝景必会告诉常景棣解毒的法子,不需要再操心。
只要跗骨之疽好了,常景棣的身子必会好转。
至于咳血……
那次在太后宫中,常景棣也是说几句话就一幅要咳断气的样子,也咳了血出来,但从面相上说,他的病不可能这么严重。
装的。
当然,这话云晚意不能对常牧云说。
常景棣对外要装的病入膏肓,她作为盟友自是配合,垂着眼眸叹道:“王爷和帝公子不同,他旧疾深入根本。”
“我不是神仙,实在没办法,三皇子倘若担忧王爷的身子,不妨给他寻更好的神医来。”
她本就蒙着脸看不出表情,这会子低头垂眸,连眼中情绪也无法窥探。
云晚意医术高明,听她那意思都没发现帝景和常景棣的关系,应该是自个儿多想了?
但,就算不是同一个人,这帝景肯定也是常景棣养着的爪牙!
常景棣的母族乃帝氏,帝姓本就少见,上城几乎没有,帝景的身份不由让人多想!
保不齐,与他和刘武一般,非同寻常!
常牧云想到这,跟着叹了一声:“也是,那么多神医都没办法,大小姐也的确为难,倒是那帝景,到底什么来头?”
“帝公子是皇商,经商多年。”云晚意明白他的试探从何而起,只道:“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三皇子想问,我帮你叫帝公子前来?”
“不用了。”常牧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还要回去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