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云柔柔昏睡了两日后,第一次睁眼。
寸步不离守在榻前的苏锦,见到云柔柔睁眼后,激动的又哭又笑:“天菩萨,你可算醒了!”
“母亲。”云柔柔刚醒,身子还没缓过来,虚弱的厉害,说话有气无力,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让您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苏锦离得近,闻言叹道:“你是我女儿,当母亲的为女儿,难道不应该?”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一直让人备着粥,你两日没进食,先吃点东西,晚一些还得吃药,空着肚子怎么行?”
云柔柔完全没胃口,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如针刺一样疼。
声音大了些,却沙哑难听,如破旧风箱似,哭道:“母亲,我身上好痛。”
“哪里疼?”苏锦紧张起来,上下看着,却不敢伸手碰她。
“浑身都痛。”云柔柔忍不住,眼泪顺着鬓边,没入头发:“您给我请个大夫来吧,我痛的受不了。”
“你病的不是时候,四皇子前脚刚被处罚,你后脚就因为忧思过度病倒。”苏锦为难的解释道。
“我秘密请了好些大夫,开的药都没用,只能拉着脸求了云晚意帮你。”
说到这,苏锦眼镜猛然瞪大,后知后觉的猜想道:“也就她开的药你吃过后有所好转,难道,她还私下做了手脚,让你浑身不快?”
云柔柔躺着不能动弹,闻言脸色都变了:“她恨我抢走您和父亲的疼爱,巴不得我死,怎么会真心为我好,肯定是她做了手脚!”
“你别着急。”苏锦怕她激动之下再度昏倒,赶紧安抚道:“我这就去找她来!”
苏锦怒意冲冲跑到白梅苑兴师问罪,恰好碰到一身疲惫的云晚意从外边回来。
“好啊,你这小人,我还说你怎么忽然好心松口帮柔柔看诊。”苏锦一看到云晚意,立刻骂道。
“没想到主意打在这儿呢,连个病人都不放过,你心思也太歹毒了,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云晚意忙了一整天,晚上又耗费精力,实在疲累,冷眼看着发疯的苏锦,反唇相讥:“大夫人,你再看不上我,我们也是一脉相承。”
“我是小人,你岂不是老人,这么骂自己不好吧?”
“少伶牙俐齿。”苏锦咬着牙,眼中的仇恨丝毫不加掩饰:“柔柔本就体弱,最近更是被你搅合的夜不安眠。”
“如今病重,你竟然借用医术给她的方子做手脚,你还是不是人?”x33
云晚意起得早,忙了一整日,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休息,面对苏锦没头没脑的质问,冷哼道:“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
“大夫人,这么晚了,你要发疯回你自己院子去,白梅苑不欢迎你。”
她那双凤目中没有半分情绪,却偏让人看出她的态度。
绝美的面上更毫无波澜,仿佛眼前的人再怎么做,她都不会因此有所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幅表情和态度刺激了苏锦,还是因为担心云柔柔的身体。
苏锦一下子暴怒,真真的成了疯妇,尖声叫道:“你别用这幅死样子对着我,以为在淮安侯府住了几个月,就成了淮安侯府的人?”
“我苏锦怎么会生你这种无情无义冷血又狠毒的女儿,说什么白梅苑不欢迎我,哼,我倒要看看,谁不欢迎谁。”
苏锦越说越气,心口剧烈起伏,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等说完,直接往白梅苑里面冲。
目光所及,花瓶,茶壶茶碗,杯子,琉璃瓶,药瓶……有什么砸什么。
一时间,白梅苑中叮里当啷噼里啪啦,十分骇人。
双喜小满和夏至听到动静出来,全都吓坏了。
双喜更是壮着胆子上前阻拦:“大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闪开,婢!”苏锦盛怒之下哪里还有理智,一把狠狠推开双喜。
双喜躲闪不及,差点倒在地上。
云晚意隔着几步之遥,给几个婢子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别插手此事。
无人阻拦的苏锦宛若无人之境,连日来的怨气一股脑撒出来,大声呵道:“我是这淮安侯府的主母。”
“淮安侯府的一砖一瓦全是我的,包括这白梅苑,小人敢和我拿脸,哪里来的胆子?”
“别以为你住在这白梅苑我就不敢如何,照样儿给你砸了,看你住不成,还拿什么嚣张!”
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苏锦一边嘶吼,一边瞄上别的东西。
凡是布料能撕扯的,全部逢中扯断,不能撕扯的,便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子胡乱划拉。
桌椅柜子,又摔又砸,连衣柜里的衣裳也没放过,全部扯出来丢在地上。
这么一番下来,整个主屋内好像土匪过境,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云晚意毫不怀疑,如果这里不是淮安侯府的地儿,苏锦定会放把火烧毁泄愤。
她拧着眉心站在门口,看着苏锦发疯。
屋内的东西都不是顶好的,摔了也就摔了,惋惜的是这一地狼藉,收拾起来要费一番功夫。
又不能早些歇息了!
苏锦也砸累了,索性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喘气。
她的恶气还没出完,眼神愤怒依旧,恶狠狠看着云晚意,警告道:“柔柔若有个三长两短,不管谁给你撑腰,我都会杀了你陪葬。”
“识相的话,赶紧去给柔柔看看怎么回事,把你在方子里做的手脚处理干净!”
云晚意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指着地上一尊五彩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