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况且大人并未逼迫我。大人虽然将我关在充满刑具的帐篷内,可从来未对我用过刑。”/p
“可我还卑鄙的用令夫人威胁你!”/p
“我媳妇安然无恙,这注意证明大人是个好人。”/p
江笠笑了:“好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好人!”/p
“你是。”/p
江笠的眸光闪了闪:“你当真想知道左相为何要贪墨军粮?”/p
“是。”/p
江笠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透过氤氲的雾气,似乎看到了什么。/p
“我见过他。”/p
容焱没有问他是谁,他知道,那个他是左相。/p
“那日,我看了那封信后,心底也很诧异。我和元纪明师出同门,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觉得那封信上的内容定然不是真的,我想要写信询问,可我也没有想到,那封信还没送出去,他就找上了门来。/p
我当时和你一样,很是讶异。他是左相,朝中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处理,怎能随意来西北。可他来了,当时我的心就凉了半截,我知道那信上的内容怕是真的。可我想,就算是真的,他必然也有苦衷!”/p
江笠叹息一声。/p
元纪明也确实有苦衷。/p
元纪明和很多人不同。/p
他是个孤儿,父母过世的早,小时候是靠着百家饭养大的,若不是村里那些百姓你喂一口他喂一口,这世上早就没有元纪明了!/p
那些村民不仅喂大了他,还供他读书,元纪明也争气,后来考中了功名,官拜左相,成了全村的荣耀。/p
谁知今年夏天,元纪明的家乡先是发大水,又是闹干旱,全村的人都快熬不下去了。/p
元纪明这些年为官清廉,家中的那些积蓄哪里能够?/p
他这辈子没贪过什么,最后为了家乡的人,动了军粮的主意。/p
容焱的眸光闪了闪:“左相家乡灾害这事情没有上报朝廷?”/p
“怎么没上报?”江笠讥讽一笑:“朝中很多事情,你可能并不知道,这两年皇上越发忌惮靖安王府,这些小灾小难的就不怎么在意了。受灾的面积不大,下面的人能压就压,根本就没呈报到上面来。元纪明知道这事情后,曾经写过折子,皇上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又怎会动这个念头?”/p
江笠叹息一声:“老师叫我们一生要正直做人,可倒头来,我们还是没对得住他,他这刚退下,我们就犯了这样的事情。我原先就在想,我若是将你冤进去了,必然一生不安,如今这样反而好了,日后我也不必遭受良心谴责。”/p
江笠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跪在了容焱的面前。/p
容焱伸手阻拦:“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p
“容大人,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p
容焱的眸光一闪,他猜到了江笠想要说什么。/p
“希望事情到我这止,所有的罪责,我一人承担,这件事情和左相没有任何关系!”/p
“江笠,你这又是何苦?”/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