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回到九龙岛,才知道,那个把陆敬山救走的黑色身影是坂东秀一。
陆敬山受了伤,不过总体还好,没有受到龙鳗的直接攻击,只是那一剑耗尽了他的真元,撞击造成的爆炸和冲击波虽然强烈,但对于经过数次雷劫洗炼的躯体来说不算什么。
服用了一些丹药,经过调息后,陆敬山就恢复了个七八分。
坂东秀一跪坐在地上,那把藏在木鞘中的剑就横在膝前。
“我错了。”
坂东秀一低着头,声音有一些沙哑。
“我把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置于道德之上,而忘记了修行的奥义,是所有生命在生与死的挣扎中向天道的挑战。”
“我错误地高估了国会那帮人的道德,以为他们会为国民着想,天真地相信了他们所谓的国运之说,而忘记了,引动古鲸,阻断洋流,会让整个海洋生态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应该预见到,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可怕的灾难性的后果。太阴古鲸被誉为海中的‘大地’,它一直在那片三角区域,温和而平静,成为海洋的一部分。它的移动,必然会引起妖气的动荡。而它的盛怒,是我们无法承受的。”ъiqiku
“我们的低估了它的力量。为了把太阴古鲸困在东海,阻断北上的暖流,我们准备了很久,打造了一支自认为强大的舰队,抽调了东瀛境内上千武士,包括御手洗家族掌控的皇室护卫,还有十大忍宗和剑道宗的高手。”
“但是,当我见到大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是多么无知,多么渺小!大地还未反击,那条雷龙就已经让我们的整支舰队和所有力量都灰飞烟灭了。如果我们激怒了大地,盛怒之下的它向大陆靠近,那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至少我们东瀛无力阻止覆灭的命运,也许只有昆仑之上的那些人才有可能阻挡它前进。”
“谢谢你,李桑!”坂东秀一突然对着李沐尘伏倒了身体,“要不是你救了那些鲛人,又用鲛人的歌声引走了太阴古鲸,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沐尘没想到坂东秀一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确是个明事理的人,难怪陆敬山都能和他交朋友。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也不是为东瀛人而去做这些事。”李沐尘说,“何况,你刚才也救了我师兄。”
坂东秀一自嘲地笑笑:“我其实已经观察了很久,要不是李桑围魏救赵,我也不敢冒然出手。而且,我救走了陆桑之后,就再没有勇气回去救你了。虽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你不需要我救。”筆趣庫
陆敬山说:“坂东君,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自责了。东瀛国会的畜牲是畜牲,无关你和东瀛普通百姓,我们修行人,只要能秉持正念,以天心为己心,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
坂东秀一叹了口气,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那条鳗妖,如果让它靠近沿海,莫说九龙岛和东瀛,就连华夏百姓都要遭殃。”
李沐尘说:“现在它被鲛人之歌引走,暂时不会过来了。”
陆敬山皱眉道:“但这样会不会给鲛人一族带来不可预见的灾难?”
“有太阴古鲸在,它应该不敢乱来。不过……”李沐尘沉吟片刻,“我看那鳗妖头上生角,化形为龙,它应该是见过龙的,此时出现在九龙岛……”
“我也觉得此妖突然出现有些奇怪。”坂东秀一说,“我在海中见过很多妖兽,也亲手斩过不少,却无一妖有这样的实力。此妖恐怕不是一条电鳗成精那么简单,很可能吞食过龙丹,所以才化形成龙,也有了接近龙的实力。”
“鲛人称其为雷龙,或许不是偶然。”李沐尘说。
陆敬山沉吟道:“自古蛟龙完形化飞,多借钱塘海潮之力,顺钱塘江入海口逆流而上。九龙岛很有可能是蛟龙上岸前最后的栖息地,九龙之名也或许由此而来。”
李沐尘心头一震,才明白钱江为何有那么多关于龙的传说,钱塘有钱王射龙,梅城有严公钓龙,原来这是海中蛟龙升天的古道。
“莫非,它自以为是龙,所以想巡古蛟龙的游迹,回溯上岸,登天化飞?”
“那就不能心存侥幸了,必须阻止它。”坂东秀一说道,“此次鳗妖出现在东海,与我们东瀛的古鲸计划有着莫大的关系。我也参与其中,若鳗妖顺钱塘而上,导致华夏生灵涂炭,我就万死不能赎罪了!”
李沐尘道:“以那龙鳗的实力,我们三人联手都不是它的对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鲛人将它引住,有太阴古鲸在,它不至于为祸。我会天都搬救兵。”
坂东秀一面露惊讶之色:“原来李桑是天都弟子,那么说,陆桑也是万仙门下?”
陆敬山摆手道:“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坂东秀一知道这是人家师门旧事,便也不再提起,只是沉吟道:“太阴古鲸是个变数,紫电龙鳗再厉害,我们总还能想办法对抗。若太阴古鲸这种庞然大物若是出什么变故,哪怕只是翻个身,后果都不堪想象。”
陆敬山也道:“我听青灰师弟和晚晴师妹说,如今域外魔气动荡,天下暗流涌动。说不定此时已经有势力知道了此间发生的事,正在打太阴古鲸的主意。”筆趣庫
李沐尘想起太阳圣教,那恐怖的六翼天使和虚空中睁开的眼睛,至今让他不安。现在都在九龙岛,加上九龙岛早就和太阳圣教起过冲突,太阴古鲸在这里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