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为百兵之王,白蜡杆,红缨枪,固然威风,但在现代社会,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尤其是此人身上穿的,竟是一身保安的。
关键来的还不是他一个,七八个人,清一色的保安,手里的家伙却五花八门。除了为首的这个拿着长枪,后面几个,有拎着大刀的,有背着长剑的,有拿着鞭子的,最后面一个,肩上扛着一把鱼叉。
那把鱼叉把前面的红缨枪的气势给消弭得无影无踪。
梅姐差点就笑出来。
传达室里的人见保安队来了,胆气壮起来,从门里出来,指着李沐尘和梅姐说:“就是他们!进来Ъ
持长枪的保安单手把枪一挺,枪尖指着李沐尘,大声喝问道:“阿娜他娃打赖呆苏咔?”
李沐尘和梅姐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啊?”那人见他们不回答,脸色一沉,枪尖一抖,骂了句,“巴嘎!死你大姨!”
巴嘎两个字,他们听懂了,这是在说东瀛话呀。可这口音也实在太难懂了。
李沐尘说道:“我找宁凤全。”
那人大怒:“巴嘎!宁岛主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忽而一愣,回味着这带着点吴音的普通话,才明白过来,“你们不是东瀛人?”
“当然不是。”
“那特么害老子说一堆东瀛狗话。”那人愤愤然问传达室的人,“你怎么回事,瞎喊什么,哪儿来的小鬼子?我还以为鬼子进村了呢!”
传达室的捂着脸说:“我哪知道,他们进来就打人,也只有小鬼子这么蛮横,我就以为他们是……”
持枪人就问:“你们为何打他?”
李沐尘说:“我们打他了吗?”
持枪人又问:“他们打你了吗?”
那人说:“当然打了,你看我的脸,还肿着呢!”
有几个保安就起哄:“这明显是打了,牛队长,教训他们!”
持枪人便再次挺起枪尖,指着李沐尘,大声道:“报上姓名,我牛日天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李沐尘这才看明白,这家伙是个浑人。
他摇了摇头,说道:“原来是牛队长,劳烦通报你们宁岛主一声,就说李沐尘来访。”
牛日天猛的一愣,问道:“你叫什么?”
“李沐尘。”
“李……大宗师?!”牛日天忽然大喜,把手中枪往旁边人手里一塞,“拿着!”
便哈哈笑着冲过来,似乎要和李沐尘来个熊抱。
走到一半,又惊觉了什么,止住脚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哈哈笑着,说:“我知道你,李大宗师,一剑杀了鬼子大剑师。宁岛主交待过我的,知道你要来,我们几个码头的有兄弟在等着,没想到你已经到这里了。哈哈哈哈……”
碰到这样一个浑人,李沐尘和梅姐无奈之余,又都觉得有几分好笑,心情也好起来。
梅姐说:“看来以后要上岛要举块牌子,上面写好名字,不然就被你们当成小鬼子了。”
牛日天嘿嘿的笑着,又把眼一瞪,对传达室的那人吼道:“都是你这厮胡说八道,差点得罪了贵客!欠揍!”
作势要打,把那人吓得躲进了传达室,砰一声关门上锁,隔着窗户讨饶:“我哪里知道他们是贵客,牛队长高抬贵手!”
李沐尘看得奇怪,宰相门前三品官,怎么一个镇传达室的人,会怕一个治安队长?
牛日天见他讨饶,也就罢手,对李沐尘说:“李大宗师,我带你们去休息,岛主都已经安排好了,给你们留着房呢!”
李沐尘问道:“宁岛主不在吗?”
牛日天说:“在是在,就是北岛码头来了几个黄毛西洋人,岛主去和他们谈判了,估计今晚就回来了。”筆趣庫
“你们还和西洋人做生意?”
“生意当然要做的,但也不是什么生意都做。那几个人,是来闹事的。”
“还有洋人到岛上来闹事?”
“原先有个洋人在岛上以做生意的名义,偷偷传教。传教就传教,我们也不管,反正在海上讨生活,耶稣观音妈祖龙王一起拜,多拜几个总没错。但这家伙以传教的名义,祸祸岛上的女子,把人祸祸完了,开了膛,放一块木板上,任她在海上漂。被我们的渔民看着了。这一查,不得了,岛上前几年失踪的几个女子,都是他害的。”
牛日天也不避讳,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
李沐尘一听就觉得不对了,这很像是太阳圣教的做法。就问:
“那人胸前是不是挂一个有太阳的十字?”
牛日天摸着头,想了想说:“好像是,反正就是叫人拜太阳的。”
李沐尘说:“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宁岛主吧。”
牛日天说:“也行,那我们去码头。”
说着,就当先带着他们往外走。
几个踢球的小孩正挤在门口张望,见他出来,失望道:“咋没打起来?”
牛日天骂道:“走走走,踢你们的球去,小屁孩,看什么打架!”
小孩就一哄而散,又到空地上踢球去了。
看着这一幕,李沐尘有些恍惚,这岛上的生活看起来挺和谐的,除了刚才传达室那位,岛民都很淳朴,和九龙岛的名字给人的想象完全不同。
牛日天又把他那把枪从别的保安手里拿回来,大摇大摆地扛在肩上,带着李沐尘和梅姐,朝码头方向走去。
一路上,偶遇岛民,牛日天都和他们热情招呼,看得出来,他在这里人缘不错。
到了码头,牛日天带他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