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宫可不是小事。/p
小元子等人几乎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敢说话。/p
白檀急得团团转,可她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趁人不注意快步跑出了梧桐苑。/p
慕攸止迟疑了片刻,便走上前去跪地行礼,如水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嫔妾参见陛下。”/p
不知为何,那波澜不惊的沉静,就是能够轻易挑起他的怒火。/p
赫连载夙猛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望进那双冰冷刺骨的双眸:“慕攸止,你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p
痛意蔓延,慕攸止却仍旧面无表情,言简意赅的吐出八个字:“朝廷之令,父母之命。”/p
闻言,赫连载夙冷笑:“一个官家小姐竟会用剑?”/p
“情急之下。”慕攸止淡淡的道。/p
“好,好个情急之下!”赫连载夙猛然拔出的身后侍卫腰间的佩剑,冷锋划破长空,直袭慕攸止的脖子而去!/p
“唰——!”/p
慕攸止纹丝不动,长剑在她脖子处戛然而止,锐利的刀锋冰冷至极,稍稍靠近一点,便会让她血溅当场。/p
冬夜的风凛冽彻骨,梧桐枝丫萧瑟轻舞,这一刻的明月似乎暗淡无光。/p
赫连载夙在迟疑,刚想说什么,就被慕攸止抢先:“陛下,能够挥动刀剑者数不胜数,难道陛下都要一一除去吗。”/p
“朕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个。”赫连载夙并未放下长剑,杀她之心不灭,甚至愈来愈盛,“未央宫失火,纵火者逃入了梧桐苑,你说朕该不该杀你?”/p
慕攸止的心一沉,赫连禋祀玩的未免太大了,一国之母竟说杀就杀了。/p
“清者自清,嫔妾与此事并无干系。”/p
赫连载夙眯了眯冷眸,慕攸止总是这样,那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仿佛早有预谋,让他不得不断定她就是幕后主使。/p
他不喜欢看不透的人。/p
慕攸止必须死,并且早该死了。/p
“你不是主谋也是同谋,戕害中宫,就地处死。”赫连载夙一字一顿,冰冷的字敲打在夜色中,刚刚扬起长剑——/p
“陛下并无任何证据,是想留给世人嗜杀的罪名吗。”慕攸止直视着他,那双沉静无波的眸中透出凌冽的光,似乎要将他剥的干干净净,将丑陋尽显无疑。/p
“你。”赫连载夙猛的握紧了长剑,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戛然而止。/p
这跪在地上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真的该杀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却因为一个名字多次置她于死地。/p
在这迟疑的刹那——/p
“皇帝,住手。”/p
一道温和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p
太后的身影出现在了梧桐苑内,林绘和几个宫女也在,不知何时出现,竟无人察觉。/p
慕攸止转过头去,见白檀正急促的喘着气,朝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p
“母后……”赫连载夙皱起眉头。/p
“哀家都知道了,这搜查未果,皇帝就急着处置,是不是太草率了?”太后的脸色是罕见的肃穆,伸手挡开长剑,叹了口气,“哀家知道未央宫失火你着急,可也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啊,慕攸止一介才人,怎么有胆量加害中宫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