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他对那皇位真是没有丝毫的兴趣,他一点也不想参与进任何权势之争去,他只想安静在他的宫中做他的三皇子,清清静静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便好,这朝局如何变化都与他再无半点关系。/p
他只想与世无争,与心爱之人携手白头到老。/p
荣华富贵他不稀罕,金钱权位他也不敢兴趣,他的愿望十分简单,他什么都不想争,也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他能平静过完此生就好。/p
他无法对自己的手足心怀算计,也无法为了一个皇位就痛下杀手,不择手段。他看着表面要好的大臣们在背地里相互厮杀,看着表面亲如手足的兄弟在背后相互穿刀,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皇位能够让众人这般丧心病狂,丝毫不顾血缘之情。/p
他厌恶他的身份,丝毫不觉得这个身份给他带来了多少荣誉,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放弃,做一介平民百姓,守一亩良田,活一世痛快自在。/p
他也厌倦了皇宫里这样清冷寂寞的生活,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是非不分,可是那又如何,他依然逃不出这牢笼。/p
本想就在这宫中这样将就的活着,深居宫中离这些纷争远远的,他不战队,没有立场,就存当他这个三皇子从未来过这世上过,从未存在过,他想如此来保住他最后的净土不被践踏,不被任何尘世之风给扰。/p
可惜天不随他愿,最不想争的他却是被逼得不得不争,他无可奈何,倘若他不争,他连这最后的精神寄托之处都无法保住,甚至连他这一条毫无价值的小命都大有可能不保。/p
不争,洛缪儿就犹如一块破布般被人随意丢弃,至今也再无人问津。不争,洛缪儿就丝毫不会有答应他的可能。/p
就算现在洛缪儿已经再没有机会看到他登上皇位,也再等不到坐上后宫之位,不能与他执手坐观天下,他还是要将这些都双手奉上在她的墓前,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只要是她想要的都是属于她的。/p
在他想起洛缪儿的时候也常常会有想要冲去找沈蓦尘的想法,想要去找他问个清楚洛缪儿究竟是怎么死的,想要问他为什么不替洛缪儿报仇,杀了那姜槿然。/p
不过也只是一时冲动的想法,且不说沈蓦尘不会告诉他,他凭什么去过问她的事情,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又有什么资格,沈蓦尘本就无需向他解释什么,自洛缪儿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的事就成了太子府的家事,再与旁人无半点关系。/p
他若是前去找沈蓦尘问起这些事情,只怕会让沈蓦尘多心,一旦他开始多心,必定就会多留意他的动向。/p
这样一来他以后要是对沈蓦尘有了什么动作,只怕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p
就是要趁现在还没有人留意到他无视他的存在的时候默默准备,然后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发起进攻来个措手不及,与沈蓦尘硬碰硬是绝不可能了的,毫无胜算只会白白送命,现在要想与他一搏,就只能斗智斗勇。/p
他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半点的差错,否则他将前功尽弃,所有的心血都白白费,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p
他一定要把这本来属于洛缪儿的一切都夺回来给她,否则他就算下了黄泉也再无颜面对。那一晚梦里不甘到面目狰狞的洛缪儿在他的脑海中还十分清晰,他不敢忘,但也不敢想,他也害怕下了黄泉还见到这样的她。/p
哪怕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但几乎每一晚他都会梦到洛缪儿,无论梦境如何变化,无论里面的情节如何翻改,洛缪儿拽着他衣脚的那一幕是永远不变,画面也同样定格在她死死瞪着他,对着他说她死得好惨,她要他为她报仇,而他仍然既扶不起来又说不出话,无力和无助一如既往的在他心间盘绕。/p
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天清早他几乎都是被惊醒的,他睁开眼的看到的第一幕也一如往常丝毫不变,他总是被还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晃到两眼模糊,一片空白,然后又一点点的重新看到这五彩缤纷的世间。/p
每一天清早醒来他总是要先躺在床上缓个许久,慢慢平复梦里的洛缪儿带给他的喜怒哀愁。每一天的清晨他也都会回味前一晚所做的梦,虽然结局总是那么令人感到崩溃,但只要每晚都还能见到她,他就很心满意足了。/p
本来他就已经再也见不到她,若是还不能在梦里寻求慰藉,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怎样坚持下去。/p
梦,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可以继续延续下去的地方了吧,这也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再他总是觉得要崩溃的时候,想一想还能在梦里一拥入怀的洛缪儿,即便再是觉得难以坚持,但他咬咬牙仍然也能挺过去。/p
他不知道紧靠着不知何时就会消失的梦能够坚持多久,也不敢去想象若是有一日他再无法与她在梦里相见,他会如何,又该怎样坚持下去。/p
他时而觉得自己已经刀枪不入,现在的他如同一个活死人,每天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这皇宫之中,如此想来他倒是应该什么都无所畏惧,也什么都觉得无谓,也就不会再觉得剩下的半生能有多么难熬,甚而应该是毫无感觉的。/p
可时而他又觉得自己脆弱无比,敏感的他哪怕只是别人一个无心的举动都会让他猜忌半天,直到把自己逼到死角里怎么也转不出来,才会崩溃的作罢。/p
那一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