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看向尚书府的小厮,正要出口斥责,小厮一溜烟的跑了。
刘贵,怎么回事儿?马车里的人问道。
随即,车帘掀开,露出了里面一个身穿天青色锦袍的男人。
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俊朗,眉峰凌厉,可以看出性格应该极其坚韧。
目光深邃,眸底幽暗,仿佛暗黑的深潭,散发着丝丝寒气,让人不敢小觑。
车夫刘贵听了男人的话,连忙回答道:刚才有人突然冲出来,差点撞上。
说完,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三爷,车上的那些琉璃没碰坏吧?
那东西可是贵重的很。
三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留下那么多琉璃。
现在京城的大户人家,打破脑袋的想要买,三爷就硬是留下不卖了。
唉!这要少卖多少银子呀!
三爷听了刘贵的话,摇了摇头。
前面怎么回事儿?三爷问道。
刘贵看了看顺天府门前拥挤不堪的人群,又看了看被堵住的道路,说道:怕是顺天府在审案子,三爷,要不我去问问?
三爷点了点头。
刘贵立刻跳下马车,向着人群走去。
此时,顺天府的大堂上,林三爷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二姐,你和邱松柏之间不叫两情相悦,那叫暗通款曲、狼狈为奸。
林宛玉,
表情一僵。
噗嗤!
噗嗤!
吃瓜百姓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林鸿却是铁青着脸,看向林宛玉,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迫害你堂姐之事,都是邱松柏的主意?
林宛玉听了林鸿的话,狠声道:自然是他的主意!不然的话,我一个小姑娘家,哪里有这个本事雇凶杀人?
林宛玉说到这儿,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疯狂,声音再次变得尖利起来。
爹,我告诉您,其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邱松柏!你最应该告的人,是他!
林鸿满脸怒气,既恨这个女儿,更恨邱松柏。
林宛玉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眉梢高高的挑了起来。
又道:爹您不是一直想要给林宛茹补嫁妆吗?我告诉您,当年我陪嫁的那些嫁妆,已经没剩下多少了,都被邱松柏和尚书府骗去了!
比如那架羊脂玉的四扇屏风,比如那对琉璃双色镶金耳大插屏,比如那副道明子的《秋山图》,再比如这些,都被尚书府用来拉拢官员,用来结党营私了!
林宛玉的话一说完,不但林鸿脸色变了,顺天府尹的脸色也变了。
这可是猛料之中的猛料呀。
结党营私这可是大罪!
顺天府尹坐不住了,感觉有大事儿要发生了。
原本只是当爹的状告女儿,现在怕是会闹得整个京城风云四起了。
顺天府尹看了一眼一旁的师爷。
师爷了然,亲自提笔,开始做笔录。
林宛玉却仿佛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引起了何种轰动,继续道:爹您肯定不知道,前几天我才卖了一些铺子,兑换了两万多两银子,您猜这些银子去哪儿了?
林鸿一颗心突突的乱跳,看着林宛玉,并不说话。
当然了,林宛玉自然不会指望他爹说什么。
那些银子,都被邱松柏拿了去,他骗我说是给皇上买万寿节的贺礼,实际上他给一个花楼的头牌赎了身,又在京城置办了一处宅子,把人养在了外面!
林宛玉说到这儿,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愤恨和疯狂。
她自然知道这些,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相信邱松柏,所以早就买通了邱松柏身边的人!
邱松柏既然敢如此对她,那么她就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不但如此,她还要整个尚书府跟着陪葬!
所以,爹您为什么不给我讨公道?!邱松柏当年骗我年纪小,不谙世事,鼓动我迫害林宛茹,后来又骗我的嫁妆,尚书府更是拿我的嫁妆拉拢朝臣!
不但如此,他们还把我一个堂堂的正室夫人,随随便便的贬为妾室,他们如此的欺我,辱我,爹您为什么不给我讨公道?!
林宛玉一声声质问林鸿,声音尖利刺耳。林鸿看到林宛玉这样,又恨又心疼。
林二爷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说道:二姐,这些事情你自己不说,爹又怎么会知道?
不错!我若是早知道你如此的愚蠢没脑子,我早就打死你了!林鸿沉声说道。
林宛玉,
林鸿转身看向了顺天府尹,双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府尹大人,草民有三点要告!
一,草民要状告邱松柏蛊惑我女儿林宛玉,迫害我侄女林宛茹!
二、草民要状告尚书府欺人太甚,不但骗婚骗财,更是无故把正室嫡妻,贬为妾室,此乃违反律法纲常之罪!
三、草民如今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是忠君爱国之志不忘,尚书府结党营私,拉拢朝臣,其心不轨,其意当诛!
林鸿的话一说完,邱松柏满头大汗的被几个小厮护卫着,挤了进来。
一派胡言!邱松柏一脸怒气的高声叫道:纯属一派胡言!
说完,就要闯进来。
门口的衙差自然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的进来,即便这个人是尚书府的大公子。
于是,腰上的佩刀直接抽出来,拦住了邱松柏。
邱松柏瞪了拦路的衙差一眼,然后对着堂上的府尹大人高喊道:府尹大人,林鸿所言纯属污蔑,下官有话要申诉!
既然林鸿告了邱松柏,那么邱松柏也算是当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