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啊,你对当今朝局有何看法?”
禹皇捧着茶杯,语气似是漫不经心,可余光却是一直注视着宁凡的神色。
“朝局?”
“父皇,你这就有些难为儿臣了!”
“您若是问京中花魁中,哪个最漂亮,哪个唱腔最好,儿还真能给您说道说道,可您要是问儿臣治国理政……”
“咳咳!”
禹皇听了宁凡的话,直接被茶水给呛到了,一番剧烈的咳嗽之后,额头上也是多了几道黑线。
“这个小畜生,竟然还在给朕装!”
“若非朕亲耳听到他在府上的一番高谈阔论,恐怕还真的被他给糊弄到了!”
“哼,既然你想演,朕便陪着你演!”
看着禹皇先是面露怒色,却未发作,渐渐恢复平静,宁凡不由暗暗佩服,不愧是一国之主,单单是这份养气功夫,恐怕给他十年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老二啊,你可知道,如今我大禹的处境何其危矣?”
“四方边境常年战祸,漠北八夷部落,常年在我朝北境掳掠,而今,靖国公和长宁郡主血战三年,将其打入北漠!”
“西境大焱,雄踞一方,犹如卧榻之虎,随时想要扑上来,啃我们一块肉!”
“南境那群蛮子们磨刀霍霍,号称控弦百万,随时有可能攻入我大禹!”
“东境战场上,更是进入存亡之际,一但战败,我大禹东境腹地,将直面东淮的铁蹄!”
禹皇谈及于此,怅然一叹道:“不止如此,外患虽强,可我大禹有忠勇之卒,最可恨的还是朝中这些附骨之疽!”
“尸餐素位,贪赃枉法,简直是罪该万死!”
禹皇似乎也是动了几分真怒,狠狠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眸光看向宁凡:“你可曾听说过四大望族?”
“江南陈蜀,边塞之胡,长偃水陆,四大望族!”
“儿臣自然是听说过的!”
“嗯!”禹皇微微颔首,凝声道:“世人皆知蜀州陈氏占据江南富庶之地,号称富可敌国,可他们不知道,陈家的马场,乃是我大禹战主要来源,他们占据着江南最大的铁矿,每年朝廷向他们购买生铁,要耗费百万两银!”
“边塞胡家,虽然不如陈家富庶,可他们手上却是控制着我大禹三成的盐矿,甚至就连地方官府,都成了他们的附庸!”
“长偃水家,在江北影响力甚深,掌控着漓江两岸的主要渡口,甚至就连官船,都要向他们缴费!”
“我大禹七成的商业往来,都离不开水家的水运!”
“至于陆家,先祖曾是我朝开国功勋,授封传世侯,侯爵之位,世代相传,在江东的影响力甚深,甚至干扰到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最可怕的是,垄断了我大禹粮行,操控粮食价格!”
禹皇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我朝自立国以来,便饱受战乱之苦,历代先皇,皆致力于守土,先皇在位时,倾全国之力,荡平了大周,也就是你母妃的国朝!”
“至此,我大禹勉强固守四方,虽常年战乱不休,可战火终究未曾烧到我朝百姓身上。”
“我大禹立国百余年,虽未曾出功盖千古的帝王,可每一代帝王,皆有建树,在对外之战,我大禹几乎从未吃过亏!”
“可对于内部吏治,却是一塌糊涂!”
禹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深深地无奈,沉吟道:“朕即位以来,虽然有心削弱世家,可四方不定,纵使是朕,也不敢妄动!”
“不过,时至今日,满朝文武,尽为四大望族鹰犬,朕已经没有退路了!”
“若是任其发展,不出三十年,大禹必起动荡,甚至有亡国之危!”
听到禹皇的一番述说,宁凡才真正了解到,四大望族究竟有多么的可怕,要知道,盐矿水运,这可都是一国经济之命脉,铁矿军马更是战略性物资!
而粮食更是一国之本,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若是陆家愿意,完全能够一把掐住朝廷的脖子!
粮食,矿脉,水运,军马这些何等重要的战略性物资。
竟然都被世家把持着,甚至其规模要远超朝廷,这该何等的可怕?
“之前只闻四大望族,名传天下,却未曾想,他们的底蕴竟然如此可怕!”
“老二啊,朕这些时日,思来想去,终于琢磨出一条计策,你来给朕谋划谋划!”
禹皇恢复平静之后,笑意吟吟的看向宁凡:“朕准备设一特务机构,仅听命于朕一人,以护卫宫廷之名,赋予其巡查缉捕,侍卫仪仗,对外情报,从事侦查,审问,逮捕之权!”
“对内监察百官,对外刺探军情,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你以为如何?”
禹皇的话音一落,宁凡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眸子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难不成禹皇也是穿越者?
这不就是锦衣卫吗!
“嗯?”
看到宁凡的面色之后,禹皇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此计可行否?”
“可……可行!”
“父皇英明神武,儿臣佩服!”
“不过……”
宁凡努力平复心情,低声道:“父皇,此事非同小可,应当从长计议才是!”
“嗯!”禹皇认同的点了点头:“朕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一但朕将这个消息放出,朝中文武,定然会全力阻拦!”
“不过,这朝中文武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朕已经命人查出一批污吏,明日早朝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