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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对方来的人还不少,二十来号人,个个都是男人。
其中还有不少壮硕魁梧的青年。
毛家兄弟仍旧将额头抵着地面,目光斜斜看向一侧,交流了一下眼神。
毛老二有些按捺不住,想自己起来。
可毛老大的意思则是能忍则忍。
想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毛文华只能憋着一肚子火,一动不动的用额头抵着地面。
这时,毛叔公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热情的握住了大舅的手:
“许老大,你可算来了,快进来,都等着你们呢。哎呦,孩子们还跪着,咱先让他们起来,然后再一起进去给三妹上个香。”
“哼!”许老大一把甩开毛叔公的手,冷声道,“没有我发话,他们能起来吗?”
毛叔公讪讪笑道:“这个按理来说自然是不能的,但今天毕竟不同往日,这里还有这么多宾客看着,咱先让孩子们起来,免得落人口实,您说是不是?”
“哼,现在知道怕了?”许老大双手环抱胸前,一脸傲慢的说道,
“当初你们不好好孝敬我三妹的时候,怎么不怕落人口实?”
毛叔公闻言,脸色微微僵硬,声音也沉了几分:
“许老大,咱俩年纪差不多,我喊你一声许老大,是给你面子,可你要是这么蛮不讲理,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是,这毛家兄弟当年差点饿死,成天在村里翻吃,我们整个村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要非说他们不孝顺,那我们没话说,可孝顺的前提是什么?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家伙难道不懂吗?”
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站出来帮着毛家兄弟说话。
其余人也纷纷谴责道:“就是,当初许三妹为了讨好你们这些人,隔三岔五往娘家搬东西,连借来的米都要偷偷运回去,差点把两兄弟饿死,这些事,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就算是这样,兄弟俩也没苛待过许三妹。这些年,兄弟两人轮流往老宅搬运粮食货物,我们也都是亲眼看见的。”
“谁说不是呢,那一袋袋的大米刚送进屋没几天,这许老大就开车来拉了。许三妹又打电话哭着说没米了,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妈?”
“你们想来闹事,我们这些外人管不着,但是,我们自家都有活计要做,谁要是敢故意刁难延缓我们工作进程,可别怪我们不讲理!”
“没错!”
本村村民虽然都是外人,但还是纷纷站出来帮毛家兄弟说话。
兄弟二人自始至终额头抵地,没有半分失礼。
许老大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见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跟老头,面上不由得挂满了讥讽。
哼,就这些家伙也想多管闲事?
眼下还没到年关,很多青壮年在外头打工还没回来,所以来操办丧事的,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读书人,或者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
青壮年也有,但比较少。
而许老大带来的人则是以壮年居多,都是他本家的兄弟侄子。
今日来,给许三妹撑腰是假,狠狠撸一把毛家是真。
毛家兄弟自从成家之后,从来没孝敬过许家。
这让被许三妹惯坏了的许家人十分窝火。
一直想寻个机会找毛家兄弟的不痛快,但奈何一直找不到。
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不仅可以替三妹出口恶气,还能丰一丰腰包,榨一榨毛家,何乐而不为?
许老大微微转头,朝身后的男子吩咐道:“把咱们带给你三姑的东西搬来。”
男子四十多岁,个头虽然不高,但却及其壮硕。
粗壮的四肢仿佛钢铁般硬实。
短脖子、络腮胡。
他点点头,转身就从后面一辆面包车上搬下一个麻袋。
麻袋鼓囊囊的装着不少东西,看不出什么什么。
但可以看得出来,里头的东西不轻。
男子搬来蛇皮袋,将里头的东西一倒,就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
众人定睛望去,竟看到一堆锄头铁锹砍柴刀之类的农具掉落一地。
毛叔公也是满脸诧异的盯着地上的农具看,一时半会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毛家两兄弟皱起眉头,又悄悄对视了一眼。
毛文才微微摇头,示意老二别轻举妄动,先看看事态的发展。
如果真的闹起来,他们两兄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既然都忍到这个时候了,何不一忍再忍,免得前功尽弃。
毛文华虽然心中窝火不已,但眼下也只能咬紧牙根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