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现在，她才明白凤赤为什么要戴面具。/p
戴上面具的凤赤凶神恶煞的，皮肤又黑，还遮住一只眼睛，有些粗犷。/p
摘下面具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p
要是被村子里的其他人看到，怕是会出大事。/p
这种天仙一般的人，莫说在村子里，就算是在县城，在省城，都城，怕也难得一见。凤赤蹙眉，转身回屋。/p
九思很委屈。/p
他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娘，我做错事了吗？”/p
“没有。”魏沾衣走上前，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头，“你的初衷是好的。”/p
“但你现在太小了，要给小猫们做饭，也得在大人们的视线中。”/p
她说着拳头落在腓腓头上。/p
腓腓吃疼，“你打我干嘛？”/p
“你把柴禾从灶里挠出来，不小心点燃了布帘子，差点造成火灾。”魏沾衣说，“你也太胡闹了。”/p
腓腓知道自己做错了，吐了吐舌头。/p
“好了，布帘子已经灭火，咱们去喂猫吧。”她拿来几个专门给猫盛饭的碗。/p
盛满饭之后，放到特定的地点。/p
一小会的功夫便有好几只野猫过来吃东西。/p
九思蹲在一旁，看着吃得开心的野猫们，小脸微红。/p
“天快黑了，赶快进屋吧。”魏沾衣紧了紧衣裳，“等下咱们下饺子。”/p
“娘，我还想再看一会。”九思说。/p
魏沾衣想了一会，“腓腓，陪着九思。”/p
她穿得薄，在外面待了一会，实在冻得难受。/p
回到屋子里，凤赤已经恢复到从前的模样。/p
发生过刚才的事，彼此有些尴尬。/p
“刚才，抱歉。”凤赤将脸转到一边。/p
他也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他变得不是他。/p
正如沈行舟说过的，他是铁树开花了。/p
“我也是。”魏沾衣说，“冲你随便发脾气实在抱歉。”/p
“我刚才，其实是吓唬你的，故意的，不是真的生气。说要离开也是吓唬你。”/p
“你万万不要跟九思提起。这个孩子太善良。”/p
凤赤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些。/p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手臂，将她拥在怀里。/p
高大的身子将她小巧的身子包裹着，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谢谢你。”/p
魏沾衣被他谢的莫名其妙。/p
被他拥在怀里，也有种很微妙的感觉。/p
“我跟九思颠沛流离，遇见你之后，九思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容。”凤赤说。/p
“我是你们的幸运女神。”魏沾衣转过身，“呐，小白。”/p
“那种事，我还没做好准备。”/p
“可不可以，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水到渠成什么的，我……”/p
凤赤看着她眉目轻然的模样，轻轻回答，“好。”/p
得了这个答案，魏沾衣心口一松。/p
只要他不坚持就好。/p
阴沉沉的天气，一转眼的功夫，天便黑了下来。/p
她烧了一些热水，准备将饺子煮一下。/p
没有速冻技术，只是靠着寒冷的天气，饺子虽然冻住了，依然有些不尽人意。/p
她拿了那些饺子来，下到滚烫的水中。/p
“你去了哪里？”凤赤在一旁打下手，想起刚才看到的，她手上的伤，微微蹙眉，“怎么会碰上傻子？”/p
“我没跟你说过么？去了一个叫梅坞村的地方，找了一个人。”魏沾衣想起那些衣不蔽体的孩子，心里发酸。/p
这个时代，没有福利机构，也没有律法约束。/p
有的人家生了女孩就扔掉，沉到水里淹死，或者扔到荒地里喂野狗，太残忍了。/p
那个叫薄雾的女人，命苦，却靠着那瘦削不堪的身子养活了那些孩子。/p
“发生了什么事？”凤赤问。/p
“没什么，我也改变不了什么。”魏沾衣笑了笑，说，“等明年开春，我再想想办法吧。”/p
“嗯？”/p
“是这样的，我去见了那个女人，她特别瘦，脸已经凹了下去。”她说，“身体病恹恹的，看起来弱不禁风。”/p
她抽了抽鼻子，“我可能是年纪大了，见不得这样的事。”/p
可，又无能为力。/p
山海肴里的东西再多，能拯救一个人，一批人，也不能拯救全部人。/p
她也不可能一直接济他们。/p
腓腓说得对，她不是油画里的圣母，没有普度众生的能力。/p
“会改变的。”凤赤说，“还需要一点时间。”/p
“你别在意。”魏沾衣笑了笑，“年轻那会我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参加了几次公益活动，特别见不得这样的事。”/p
她用勺子背面轻轻翻动着饺子。/p
饺子有一些破的，里面是肉糜和骨虾肉，倒是不太影响。/p
凤赤站在她身后，双眼微微眯起。/p
锅里热气腾腾，迷蒙了眼睛。/p
她在忙碌，九思在外面玩耍。/p
这等安稳的日子，不知还能持续多久。/p
这种表面繁华内里早已经掏空只剩躯壳的国家，怕是也早已经摇摇欲坠了。/p
“小白，别愣着了。”魏沾衣将饺子盛出来，“你身子也大好了，今天可以多吃些。”/p
“你嗓子难受的话，就别吃蒜之类的。”/p
凤赤应着，将饺子端到屋子里。/p
香喷喷的饺子出锅，香味四溢，将还在外面跟野猫玩耍的九思吸引进来。/p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