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景略后,周元宁终于有了半刻清闲。她终于可以松快些来。/p
其实,周元宁心里知道,除了那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他才是杀死吴成的真正凶手。/p
如罗奕。/p
那封信,的确是伪造的。李思海的印章是王景略设法获得的,而那个“奕”字,则是周元宁提供的。/p
周元宁还记得,那个时候,如罗奕挥斥方遒,在宣纸上书写了一个“奕”字。/p
如罗奕把毛笔随意一掷,“云三,这个字,你认识吗?”/p
周元宁看过去,那个字,游龙走凤,书写之人胸中的气概,可见一般。/p
“奕。”/p
如罗奕开怀大笑,“不错,就是‘奕’。”/p
如罗奕似是还在回味,“云三,你知道,这个‘奕’,有什么含义吗?”/p
周元宁道,“‘奕’,大也。”/p
如罗奕道,“只是你们周朝书籍上写的?”/p
周元宁道,“是《说文》上写的。”/p
如罗奕一挑眉,“不是光明的意思吗?”/p
周元宁道,“赫奕章灼,也有这个意思。”/p
如罗奕道,“看来,那些周人也不算骗人了。”/p
如罗奕的兴致很好,又拿起了笔,在另外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字,“你再猜猜,这是什么?”/p
周元宁皱着眉头,仔细地分辨。那字的结构,形状,不像是大周的文字。周元宁有些犹豫,“这是北狄的文字?”/p
如罗奕哈哈大笑,“还有你云三不知道的事。不错,正是我大狄的文字。”/p
周元宁道,“是奕字?”/p
如罗奕有些惊喜,“你认识?”/p
周元宁道,“我猜的。”/p
如罗奕道,“你小子也算有点本事。”/p
如罗奕打量着周元宁,忍不住开口,“云三,你真的就不想归顺我?”/p
周元宁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周人,不可能。”/p
如罗奕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p
周元宁丝毫不见惧意,“不怕。”/p
如罗奕眼中的兴趣更浓了,“你就那么有自信?”/p
周元宁道,“你还需要我。”/p
如罗奕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元宁,“云三,你在这里,有什么用?”/p
周元宁道,“谭老现在是我的师父,你不会让谭老伤心的。”/p
如罗奕冷酷地说,“谭和只是个大夫,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他,而不杀你?”/p
周元宁道,“师父是周人,可是,他为了自己的承诺,离开了大周,来到了北狄,我相信,这个承诺,与你有关。”/p
如罗奕轻蔑地说,“就算和我有关,你就那么肯定?”/p
周元宁道,“师父在这里,受那么多人的尊敬,我就知道,没有你的准许,师父不会有这样的地位。”/p
如罗奕甚是欣喜,“好你个云三!分析的有理有据,我更要把你收入囊中了!”/p
周元宁的思绪从过去回到了现在。眼前不再是林定县的小院子,而是皇宫里的重华宫。/p
云来的脚步很轻,等走到周元宁身边的时候,周元宁才发现,“你什么时候来的?”/p
云来道,“属下也是刚来,见殿下在沉思,不敢打扰。”/p
周元宁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是吗?外面怎么样了?”/p
云来道,“消息传得很快,还没等下朝,民间就知道了消息,李家的名声也坏了。”/p
周元宁道,“平南王府有什么异动吗?”/p
兵部尚书就是出生平南王府。/p
云来道,“兵部尚书刚回到府中,目前,瞧不出什么动静。”/p
周元宁有些疑惑,“现在才回府?”/p
云来道,“兵部尚书下朝以后,先去了趟端王府。”/p
周元宁玩弄着手中的茶盏,“让手底下的人小心些,这些时日里,不能出半点差错。”/p
云来郑重地说,“是,属下明白。”/p
周元宁抬起头来,“还有什么事吗?”/p
周元宁都这样问了,云来趁着这个机会把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殿下,刚才在大朝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营地失守的事告知天下?这样,李思海更是百口莫辩了,李家也更难翻身。”/p
周元宁道,“这件事,孤不准备说出来。”/p
云来不解,“为什么?殿下,您在北疆遇上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说?”/p
周元宁道,“其实,孤连父皇都没有告知。”/p
云来更加疑惑,“殿下,为什么连陛下都不能说?”/p
周元宁默默抚摸着身下座椅的扶手。椅子是由红木制成的,那红,在周元宁眼中,如血一般。正如她现在这个地位,也是踏着无数人的鲜血,才到了现在这一步。/p
周元宁道,“云来,孤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景略也同意了。”/p
云来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可是,殿下,这样一来,那些将士的性命,不是都?”/p
周元宁道,“你放心,景略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他们的家人老无所依的。”/p
云来道,“属下还是不明白。”/p
周元宁叹了一口气,“云来,北狄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吧?”/p
云来道,“北狄人的马上功夫极好,在马上,两三个大周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p
周元宁道,“大周的国库里,还有多少的军饷?多少的粮草?多少的兵器?”/p
云来不解其意,“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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