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下了山,一路上,明玉并没有看见预想中来堵她的人影,她总算松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多了,外公和舅舅已经放弃寻找她了,只要她不要在众人中露面,远远地离开,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p
她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等到冷面身体好了,她就离开这个伤心地,找到一个属于她的地方,到时再把娘亲也接过来安葬。/p
明玉一路溜到家中,轻轻地带上大门。/p
她记得,家中还有一些糙米,之前她贪玩总是受伤,娘亲也在家里备了一些药膏,现在倒是可以拿出来用。/p
“果然在这里。”打开柜子,里面物件归置得整整齐齐,明玉一眼便看见了药膏。/p
娘亲一向就是这么爱整洁的人,家里虽简陋,但永远干净整齐。/p
她从密林中的小路走下来,黑夜中的山路坎坷,她身上的裙子较之前更加破破烂烂。回了家,她快速地将身上的衣物换下,又装了几套衣裙,将米缸里仅剩的糙米全都装起来,拿上药膏,包成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p
“娘,我要走了,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了。”明玉将屋门带上,站在院子中,望着这个她从出生就和娘亲相依为命的屋子,眼睛有些酸涩。/p
她记得,小时候娘亲喜欢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择菜、做针线,每次她从外面玩回来,就能看见这幅安心的场面,娘看见她,总皱着眉说:“小皮猴,天天滚的一声泥才回来!”/p
可是,她又掏出帕子,细细地给她擦汗,絮絮叨叨让她要有个姑娘家的样子。/p
回忆涌上心头,明玉双眼朦胧,她抹了抹眼泪。/p
“您放心,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就接您跟我团聚。”/p
她现在只有一个人了,没有忧伤的时间,要坚强,不能再让娘为她担心。/p
咚咚咚!咚咚咚!/p
重重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单薄的木门被捶得摇摇欲坠,一下一下似是敲在明玉心上。/p
“小贱人,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p
明玉环顾四周,狭窄的院子像一个油桶,将她紧紧地框住,无处可逃。/p
“给我出来!”叫喊声不绝于耳。/p
怎么办?明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p
她背起包袱,将树下的桌凳移到墙边,打算翻过院墙。/p
心跳咚咚如鼓,院门下一刻似乎就会破碎,那些吃人的怪兽马上就会破门而入,明玉手脚并用,努力攀爬到墙头,快了,只要再用把力就能逃离。/p
“想翻墙逃跑吗?你以为我想不到?”/p
院墙外,舅舅阴恻恻的神情吓了明玉一跳,原来他早已在此守株待兔。/p
明玉知道,这次她恐怕没有这么好运了。/p
夜越来越深,祁陌躺在干草堆上,明玉临走前升起的火堆熊熊燃烧,炙烤下的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投下闪烁的光影。/p
洞口依旧空空无人,漆黑的洞外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风吹草丛发出的声响。/p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望,毕竟这样的感受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p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不知是因为烈火的炙烤,还是他身体里的火在燃烧,渐渐地祁陌的意识模糊起来,陷入了沉睡。/p
“放开我,放开!”/p
明玉被两个力气极大的妇人抓着双手,她拼命挣扎着,叫喊着。/p
“把嘴塞上,大夜里再把人招来。”舅舅的恶毒嘴脸一览无遗。/p
明玉怒瞪着他,眼睛里燃烧着火焰。/p
舅舅看见她这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邪笑起来:“侄女,舅舅是要送你去享荣华富贵,对你好你还不领情?真是跟你娘一样的白眼狼!”/p
“也是,白眼狼生出小白眼狼,正好凑成一双。”/p
明玉心里恨得牙痒痒,如果她手中有刀,一定毫不犹豫地捅进这个恶人的心脏,让他知道践踏别人的下场!/p
“她身上背的包袱要不要卸下来?”挟制住她的妇人开口问道。/p
“里面装的什么?不会有刀子什么的吧?”/p
舅舅看了看她紧紧绑在身上的包袱。/p
妇人伸手使劲捏了捏布包,明玉显得很抗拒,挣扎得更厉害了,两个人差点控制不住她。/p
“似乎是衣物。”/p
“哼!她那些破衣服她那么想要,就留给她,没有利器就行,毕竟王员外要的是活生生的美娇娘不是!哈哈哈!”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大笑起来。/p
明玉的嘴被塞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面目可憎的舅舅舅母,像是利刃要一刀一刀将他们的血肉刮下来一般。/p
“现在就把人送到王员外府上去,你们可把人给我看好了,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担不起!”/p
舅舅威风凛凛地吩咐着打手,明玉被绑着手脚塞进了马车,即使她再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p
马车在夜色中渐行渐远,若是一路畅通,明日午后便能到达镇上。/p
“当家的,这小丫头将来会不会恨我们阿?”舅母有些担忧地说道。/p
“你想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心疼她吗?”/p
“不是,这王员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小丫头要是真的做了他的妾室,日后得宠了,难免不会回来报复我们啊!”/p
“放心。”舅舅一脸轻松,“你知道这王员外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地往家里娶妾吗?”/p
舅母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