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春进了屋子,对薛海棠说:“母亲,我有点儿事。”/p
晚辈的事薛海棠从来不喜欢参与的,薛海棠虽然是母亲,也因着在丞相府磨碎了性子,如今最为相信的一句话便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各有命,通过外力去改变并不会改变多少,就像薛海棠进丞相府时满目满心的幻想,结果却是与她自己一开始想着的最为确定的结果相差无几,薛海棠轻轻叹气,说:“去吧,也去看看你母亲。”薛海棠在丞相府的丫鬟进来找过沁芳一次,于是薛海棠知道近些日子来荣世厚总是不分昼夜的呆在那间名为金丝笼样子也与金丝笼相似的屋子,不过近些日子荣世厚竟然遇上了大事,昨夜出了金丝笼在大书房与许多人讨论着。/p
荣三春微微一愣,所有心思全数放到了薛海棠那句话上,问:“您是说……”/p
薛海棠点点头,瞬间感觉到一股冷风,荣三春迅速消失在她眼前,薛海棠叹气,语气中带着羡慕向往,转身望着荣三秋所在的房间,心中不免有股惆怅。/p
许凄然醒来的时间不是偶然,前面的大大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她从床上下到地上,望着屋外的那抹投进来的暖黄色的烛光,走到门前。许凄然本以为门开着,毕竟这些时间来她都是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活死人啊!但天不从人愿,门锁着,只是墙壁上每个一段距离便有一根棍子竖着,许凄然虽说有些瘦,但也不能成功出去,因此不开心的回到床上躺下,努力做出一副与之前毫无区别的模样。/p
屋外有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切都很像是那日魔教人来找自己的模样!许凄然转过头看着一个黑影,她通过那人的体格暗自猜测这是个男人。她在床上思考,没多久屋外传来敲门声,尽管这敲门的声音十分的微弱,但许凄然就是听到了,她在床上左右翻身,踌躇不定。似乎时间过去了很久,她终于决定从床上下来,来到门前低身说:“来着何人?”/p
那人身子稍微动了动,许凄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半晌一点儿声音没听见,门却是开了。许凄然一下子不适应屋外的景色,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他用着厚厚的黑色的布将脸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许凄然,没说话,只是从袖袋中取出一把拥有暗淡的颜色的匕首递给许凄然,接着就抬手将门关上,许凄然这一次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正疑惑间也无他法,只好回到床上坐着,望着手上这把拥有美丽的却颜色暗淡的花纹发呆。/p
荣三春没回王府,回去只会平添许多的伤心事,因此她直接来到许凄然这座金丝笼,她在屋外站着,门前有锁,荣三春并没有钥匙,也没有什么削铁如泥的武器,她愣愣望着这把花纹极其美观的锁,陷入沉思,又想着父亲那高超的千机术,一时间犹豫不决。许凄然能够感觉到外面传进来的熟悉的气息,这些年来她的五识虽然迟钝,却也能读出陌生的气息。/p
许凄然走到门前,轻声问:“是谁啊?”/p
荣三春此时正望着门上挂着的锁发呆,事隔十几年再一次听到母亲陌生而熟悉声音,身子止不住颤抖眼泪跟着身子抖动的节奏扑簌簌滚落到地上。许凄然见着没有回应,而那人在灯光的背面正好将整个身躯的影子印在门上,因此许凄然又一次开口问:“是谁在那里?”/p
荣三春赶紧整理心情,轻声应着:“母……亲……”/p
许凄然大大的哆嗦几下,回忆转回那些年。/p
荣世厚递给许凄然一壶酒,彼时他们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已经满了三十。许凄然自从失去相公以来心情格外恶劣,酒就成了她的寄托品。荣世厚强硬的不准她死,无论许凄然怎么摆脱荣世厚的控制都未得逞,这间大大的却有壁的丞相府似乎在每个地方布置了许许多多的眼睛一样,当武器刚刚上手的同时,不知会从哪处忽然蹦出一颗石子搭在她的手上,自杀未遂,倒被关进屋子!既然明的不行,许凄然想来阴的吗,她不相信自己的命不能自己掌控。/p
许凄然开始用自己脆弱的大脑一点点地往墙上撞,企图的鲜血淋漓的场景并没有实现,反倒是被一群人用身体护着她。许凄然来来往往许多次终于放弃,她知道自己除了喝药效快的毒药外,再无他法,这些人看她跟蚂蚁看食物一样,该在的没有一个失职。/p
许凄然回忆着过去,幻想着未来,时间从来没有冲淡她心中想杀荣世厚的想法,即使她被他用极端手段生下了荣三春,她坐在床头,掏出匕首,当然她可以很自私的将这把匕首插进自己左边胸膛的心房中,她很确定这把匕首的长度能够做到插进心房,但她更想要将荣世厚一起带着下地狱。/p
荣三春听着老远的脚步声,她竖着耳朵轻声对许凄然说:“母亲,父亲来了,您要好好保重自己。”/p
荣三春其实并不是荣世厚的孩子,荣世厚与许凄然都不知道,当然世间还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那就是年少时期的吴明泰。许凄然怀孕最高兴的是荣世厚,屁颠屁颠的派人去请当时还是太医且刚刚上任的吴明泰来,吴明泰当然认识许凄然,这个才做不久犯生秦家的女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腹中的孩子少说也有三月,那时候刚好是江湖尽数瓦解的时期,因此吴明泰更加确认这孩子不是荣世厚的。不过吴明泰带着小心机站起来,对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