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月没有把话说完，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头脑变得迟钝，眼前时不时冒出电视机雪花屏般的小点，林子月现在连喘息都有些费劲，手上和肩头的血洞仍然往外涌着鲜红，在她身下的草地染开一片血色。/p
“现在不管你，你也会死的吧？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看见那个贱人得意的样子，你就当……当作我也想抢狐仙令就好了。”/p
林子月看着重重树叶透出的光芒，在缝隙之间偶尔洒下的阳光，似乎透出那无云蔚蓝的一角，温暖着她渐渐发冷的身体。/p
“是你的族人吗……还是……谁？”/p
“是我的女儿，跟她哥哥外出的时候，被那些人抓了，她哥哥没能撑住酷刑，但是她为了……为了让他们放过她哥哥……才说出了我们藏匿的地方。”/p
“他们……放过她了吗？”林子月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似乎要飞往那树叶缝隙间的天空，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p
“……”东海族长的手一抖，那治愈着她身体的水流瞬间崩溃，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她周围的土地。/p
“要是未来可以……被改变的话……至少要努力向好的方向……”林子月强撑着眼皮，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东海族长正站在她上方，手上还牵着一长条水状的长带，毫不客气地将林子月冲了个遍，带着寒意的溪水猛然冲下来，林子月被浇得浑身一个打颤，但是她肩头和双手上的血洞却飞快地愈合着。/p
“你……为什么？”林子月有些惊讶，“耗费精力救我对你好像没有任何好处吧？”/p
东海族长露出苦笑：“我的女儿……已经回不来了，我说了狐族大典的地点后……他们、他们给我的只是内丹，还是已经灵气被吸收殆尽的内丹……哈哈哈！”/p
她的眼里满是绝望：“你说我究竟是，多么蠢啊？”/p
林子月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是在那水流的修复下，她的身体外伤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胳膊甚至都有了几分力气，那水流似乎不是简单地修复她的身体，而是直接将生命力灌注到她的体内，林子月强自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看着东海族长的脸，这时候的东海族长好像跟狐族或者族长什么的毫无关系。/p
只是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p
林子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沉默地望向东海族长。/p
“如果不是你，恐怕这时候南森也……谢谢……”/p
林子月摇摇头：“你不应该跟我说这句话，你应该对南森狐族们道歉才对。”/p
东海族长身体一震，却是低下头，她挥了挥手，那些水流从林子月身边流开，连带着她衣服上的血迹竟然都被渗透洗净了。/p
东海族复杂：“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你到底是什么？”/p
林子月却摇摇头：“我只是一个来送口信的人。”/p
“你拿着狐仙令，而狐仙令也承认了你，说明你一定有让我们的狐仙圣者看重的地方，所以狐仙令才允许你成为我们狐族的指引人。”/p
林子月心里一动，刚想说什么，胸口忽然一阵狂跳，那种下意识的危机感让她来不及多想，猛地就往东海族长身后扑去，却被东海族长一把拽过推向一旁。/p
林子月摔在地面上，一股土味钻进她嘴里，她却只紧盯着东海族长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有什么东西从东海族长的手指尖被抛了出来，林子月下意识地接在手里。/p
接着一道刀片从东海族长的心脏部位穿透而出，在透体飞起的瞬间，那刀片竟然反折而回，一分为三，再度在东海族长胸腹的位置捅了进去，飞射而回。/p
“走……”/p
林子月的身体在颤抖，她紧紧握着手上的圆珠，却感觉眼前渐渐模糊：“你……你……为什么！”/p
“快走啊！”东海族长催促着林子月，手上却再度从边上的小溪引过来道道水流，那水流在她身上飞速修复着伤口，她的脸色却越发苍白起来，可是她的眼神却越发明亮。/p
“去吧，这是我对你的歉意，我本来就该死啊。”/p
东海族长眼中绽放出精光，她身上的气势一瞬间就狂猛起来，林子月咬咬牙，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混蛋的主要目标，再留下去也只是东海族长的拖累，只好拔腿狂奔起来。看着林子月在林中跌跌撞撞的背影，东海族长眼里带着欣慰，却也带着赴死的决心。/p
就算阻拦那家伙抢到狐仙令而死在这里，也是为了南森和狐族作了一份弥补吧？南黄狐族对狐仙令的掌控太过专制，早就将其他狐族压迫得不胜其扰了，至少这个时候，自己没有做错。/p
红色的狐尾从东海族长身后延伸出来，飘舞地卷起水流，那些透明的水流如弹珠般散落在地面，却仿佛冰珠般只是铺满了地面，并没有融化或消失在土壤里。/p
林子月感受到身后升腾的战意，却紧紧绷劲神经没有回头，而是仔细观察着脚下的道路，这种时候要是再摔倒，她担心自己真的会失去爬起来的力气。/p
只是单纯地向前奔跑，并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会是什么，但也只能选择继续前进了。/p
只要还能继续坚持前进……一定会有办法的吧？/p
林子月的运气一直都还不错，虽然身后传来了战斗的声音，但并没有向着她这个方向延伸，随着精神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