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王婆子和范氏。”
田盛顺着香草的目光看去,只见王婆子和范氏一前一后离开他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二步往家里赶。
香草连忙牵起两个小的跟上。
“春花,春花……”
听到田盛的喊声,元氏抱紧怀里的东西,忙不迭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开口说话,刻意低垂着脑袋,被人扯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容。
田盛歪头看了看,还是瞧见了她那双通红泛泪的眼睛。
不用问,肯定是又受了王婆子和范氏的气。
田盛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异常窝火。
娘不是个好拿捏的,面对二房那几个从来不曾胆怯,就是去世的大嫂,那也是个泼辣脾性。
柿子挑软的捏,大房就属春花和香草最好欺负,所以王婆子和范氏惯会欺负她俩。
田盛心疼媳妇儿,可他也不能时时在家陪着媳妇儿。
“别哭了,跟你说过多少回,就是看你好欺负,她们才可劲的欺负你,你要是自己不立起来,往后多的是气受!赶紧把眼泪擦擦,以后遇到那一家子,你只当看不见,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当作耳旁风就是,没得被气出个好歹,吃亏的是你自己!”
田盛的语气有些重,颇为怒其不争。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媳妇儿在娘家时被欺负惯了,脾性太过软和,从前经常被那一家子气得眼泪汪汪,也不敢出声反驳一句半句,田盛心中郁闷得紧。
“豆子,快去给弟弟打水洗脸洗手。”
瞧着元氏像个做错事一样站在院子里听训,虽说明知田盛是为了她好,香草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
田盛刚才也是气急了,看了一眼一声都不敢吭的两个小侄子,他放缓了语气。
“她们来家里头做什么?”
“说是五天期限到了,要咱们家拿出那二两银子,我拿不出来,她们就在家里乱翻,我拦都拦不住。”
顿了顿,元氏垂头丧气地继续道,“她们把家里翻了一遍,娘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厨房也翻过了,早前挂在灶前熏的那几条鲫瓜子也被他们抢走了好些。”
她摊开手,露出怀里的两条熏干的鲫瓜子,神情懊恼。
“我好不容易才抢回了这两条。”
香草歪着头凑了过来,稀罕道,“二嫂,这是你从王婆子和范氏手里抢回来的?”
见元氏点头,香草与田盛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
她竟然敢从王婆子和范氏手里抢东西,胆子见长啊!
元氏瞅到香草兄妹俩的神情,突然也有些怔愣,想起王婆子刚才凶悍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喏喏声道,“我怕他们抢光咱们家的吃食,没来得及多想……”
敢情是为了护吃食啊,估计是饿怕了的缘故!
田盛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他伸出没受伤的手拍了拍元氏的肩膀,“做的很好,以后就要这样。”
“就是,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怕他们干嘛?咱们连疫病都能逃过,难道他们比疫病还可怕……”
香草本想多说几句,趁机给元氏打气。
转眼间,又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慌,立即转头看向田盛。
“二哥——娘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