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没过多久,白牡嵘便迷糊了起来。不过,却也能听到动静,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得不踏实。
宇文玠这厮自从她躺下后,就没有再躺下过。许是也觉得用冷毛巾敷脸很舒服,所以能听到他不时去洗毛巾的动静。
即便迷迷糊糊,她还是忍不住想笑,真是蠢。
天亮了,大帐里的光线也好了起来,不用再摆着琉灯了。
趴在桌子上睡得流玉因为噩梦而惊醒,直至坐起身看到宇文玠,她飞速狂跳的心脏才缓缓慢了下来。
太吓人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希望自己不会被扔到火堆里燃烧。太可怕了,也不想自己会那么凄惨。想想他们被杀时的模样,热血喷涌,带着热气,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惨的事情了。
看着宇文玠,流玉忽然发现他好像在盯着睡着的白牡嵘看。
眨了眨眼睛,流玉微微歪头,宇文玠的视线,应当是对着白牡嵘的吧。
她看不出宇文玠那是什么神情,但这样瞧着,还真是美好呢。
因为外面不断有驻兵经过时盔甲相撞的声响,吵得白牡嵘也躺不下去了。睁开眼睛,这光线真是好,看来今儿是个晴天。
眼睛一转,她就和宇文玠的眼睛对上了。他就坐在床边,脸上的浮肿已经消了许多,只是还有些红点点而已。
他的眼睛是真的好看,水汪汪的,满是无辜感。好像这世上谁都能做坏事,唯独他不会一样。
深吸口气,白牡嵘忽的坐起身,丝毫无美感,“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在欣赏白姐的睡姿?”
“你不是说穿着衣服睡不着么?本王还等着看你天人合一的睡相呢。”宇文玠开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白牡嵘无语,“不然白姐现在脱衣服给你看?”说着,她就动手扯开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宇文玠没想到她说来就来,视线在她已敞开的衣服上看了一眼,随后默默地扭头,起身走到了一旁。
白牡嵘切了一声,就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怂包。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昨儿一共穿了好几套在身上,为了好看一些,所以她今天要把原本穿在里头的换到外面来。
流玉立即过来帮忙,纤细的身体露出,然后又一层一层的被覆盖住,她看起来又圆润了起来。
“昨天丢了一些首饰,我这头发你也不用弄得那么讲究了。随便挽一下就行,若是今日再发生意外丢几件,我非得心疼死不可。”那些首饰拿出去卖了能得不少钱。往后她总是会有需要钱的时候,这么平白无故的丢了,多可惜。
流玉忍不住笑,“丢了几件首饰总比丢了命要好得多。十公主都遭受了意外,可想而知昨天有多危险。不过,这件事也不能说,因为昨天小王爷和王妃没有离开过。”这一点她还是很明白的。
“聪明,就是这么回事儿。尽管我也没清楚其中玄机,但小王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呗。”白牡嵘点点头,事情就是这样的。
宇文玠始终背对着她们,用毛巾敷着自己的两腮,听着白牡嵘悉悉索索脱衣服又穿衣服的声音,他是真不了解她怎么做到如此厚脸皮的。最起码,他也是个男人,她居然能无动于衷的在那儿脱衣服,世上再也找不到这种女人了,奇葩。
“行了,去拿吃的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也真奇了,厕所没去几次,饿的倒是挺快。”白牡嵘摇摇头,这个身体兴许是智能的,能根据周遭环境做自我调节。
流玉轻笑,“王妃,你说的真有道理。奴婢也是这样,昨晚被吓到了,回来后还觉得想去方便。但是害怕不敢出去,可是熬着熬着,就没感觉了。”
“那你真得赶紧去解决一下内急的问题,憋得时间太久了,膀胱会爆炸的。”白牡嵘看着她,好心劝道。
“膀胱是啥?”流玉不懂。
“这儿,存尿液的器官。”白牡嵘用手戳了戳她的小腹某一处,一边笑道。
流玉立即羞涩的躲开,“那奴婢先去了。”
“去吧去吧。”挥挥手,白牡嵘笑看着她,这小姑娘被吓得连撒尿都不敢去,可见昨天的事儿有多荒唐。
流玉快步离开,白牡嵘则去洗脸。
看了一眼盆里的水,已经没有那么清澈了。她看了看,随后笑了一声,“我说小王爷,你明明挺白的,怎么这水都浑浊了?过来我瞧瞧,你的脸是不是已经被擦得破皮了?”
“是这手巾不干净。若不是情况紧急,本王岂会用这种东西敷脸。”宇文玠转身走过来,直接将手巾扔给了她。
一把接住,白牡嵘看了看手巾,这绝对是最好的了,纯白的,没有一点脏。
“这手巾没有任何毛病,是你的脸有毛病。”白牡嵘哼了一声,拿着手巾去洗脸了。水浑浊便浑浊一些了,反正她也不是那么讲究精细的人。
若是事事都像宇文玠那么吹毛求疵,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宇文玠站在那儿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恍若花开。
很快的,流玉便端着早膳回来了,虽说昨日死了个公主,但今儿的早膳一如既往的丰盛多姿。
“外面情形如何了?”坐下,白牡嵘也根本不管流玉给她使眼色。按照规矩,应当宇文玠先坐下,白牡嵘才能坐。
“嗯、、、好像一切都挺正常的。对了,奴婢还看到楚少爷了,他回来了,瞧着也没受伤。”流玉忽然道。
闻言,白牡嵘点了点头,“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