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谢天谢地吧,还真得谢谢老天爷才是。两人之中,必有一死。老天爷给楚夫人抽了死签儿,对我多好。”说着,她缓缓的转身趴下,既然后颈伤的最重,那她就趴下好了。
又重回这个姿势,她蓦地觉得有点不吉利。而且,就这般趴着,反倒是压得她肚腹不舒服。大概是这两天积存的屎太多了,精神因为高度紧张,从而这肚子里的屎都懂事儿了起来。
侧起身体,这样舒坦些,宇文玠给她整理了一下,又用披风把她给包裹上。也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敲响,下一刻护卫打开了门,一行哆哆嗦嗦的侍女从外头鱼贯的走了进来。
端着热水手巾崭新的衣服等等,她们边往这屋子里走,两条腿都跟着打哆嗦。
依次将手中的物件放下,然后开始个做个的事情,收拾掉都是血的衣服,将手巾放在热水里浸泡,之后诚惶诚恐的走到火炕边,准备给白牡嵘擦拭身体。
宇文玠却直接夺了过来,俯身凑近,之后小心的给她擦拭手臂上的血。
眨着眼睛,虽是失血过多,但精神尚好。看着宇文玠给她擦拭,那手巾很快就染上了血。
“这人的身体里一共才多少血,流了这么多我居然还清醒着,也不能不说我无比坚强了。”任他搬弄自己的手臂,她一边叹道。
“是,你最英勇无畏。”宇文玠终是夸赞了一句,随后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她身上的气味儿已被血腥味儿遮盖。
“多谢皇上夸奖。”白牡嵘笑了一声,因为皇上二字,那些本就诚惶诚恐的侍女忽然跪了一地,大呼给皇上请安。
那模样,真跟见了阎罗王没什么区别。大概谁都没想到,眼下这个人居然是大梁皇帝。
可是,明明攻进城里来的是南边那些野蛮的夷人啊。
“做事吧。”宇文玠扫了一眼,几分不耐。这北方离皇城甚远,似乎也正是因为此,这里的人都显得十分上不的台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战战兢兢,连呼吸都诚惶诚恐的。
侍女各自起身去做事,但那手抖得厉害,清洗手巾时,手撞得水盆哗啦啦作响。
宇文玠听得闹心,倒是白牡嵘止不住的笑,“瞧你把人家吓得,没见过天颜,心中惶恐,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别板着脸,再真把她们给吓着了,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奇怪,你也惶恐么?”拨开她后颈的头发,宇文玠轻轻地擦拭血迹,脖子底下已经凝固了一堆了。但好在不再流了,这一处的伤是最重的。到底有多深不知,但也庆幸没有太深,若是刺到要害,她当即就会没了性命。
“惶恐呀,惶恐你不松口嫁给我,我夷南王妃的位置可给你留着呢。”如同胡说八道,但又是另有深意。
宇文玠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朕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那好,皇上就仔细的想想。我夷南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最适合你这种体质的人养身体了。有多少人争抢着,你怕是都想不到。不过,能去夷南的人,也得我答应了才行。”她话里有话,同时也希望他能配合。楚郁现在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而且,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呢,必然得让他有个较好的安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