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明显体力不支,他身体往下坠,双腿无力,而且身体特别的沉重,好像血管里被灌了铅一样。
白牡嵘抱住他,自己明明也是有一膀子的力气,但是抱着他竟然还有点费劲儿。
提气,她一个用力把楚郁重新托上来,他脑袋歪在她肩膀上,呼吸急促且沉重。
歪头看着他,白牡嵘的眉头皱的紧,“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看在人家都如此主动要上你的份儿上,不然你就娶了她吧。”宋子婳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也是不得不佩服她对楚郁那份儿执着。而且也挺有勇气的,为了得到他,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快走。”楚郁靠着她,根本就是连动弹一下都难,他费劲儿的冒出这两个字儿,之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托着他,白牡嵘眨了眨眼睛,她觉得应该进去把宋子婳敲死。可是低头看了看楚郁,又蓦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她暗骂了一句脏话,就拖着他快速的朝着窗子奔了过去。
那扇之前被她弄出缝隙的窗子,一脚就踹开了,这一脚动静极大。但是也顾不上这么许多,反正从正门出去也得碰上人。
她拖着楚郁由窗子跳出去,东苑大门外的兵士就冲了进来,她扫了一眼,之后加足马力,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调动了出来,带着楚郁逃跑。
这城府里响起了刺耳的吹号声,这是通知府里的其他兵士呢,眼下得尽快离开,不然就出不去了。这么多兵士都围过来,她插上翅膀也未必逃得出去。
顺着来时的路,她拖着一个人,速度自然降低。
听到后面有追兵的声音,在她距离府墙只差十几米的时候,呼啸的声音穿破寒冷的空气从后面追来。
她一手揽着楚郁的腰,另一手则抬起压住了他的后脑。身体随之微微偏离原来的路线一些,同时弯身,流箭从他们俩的后脑勺上飞过,直接撞在了墙上。
她丝毫没停,这个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生机。抵达府墙,她一脚蹬在墙上,借力而起,随后就跃上了墙头。
数十支箭矢已破空而来,抵达眼前,她抓起狐裘披风甩过,披风挡住了箭矢,同时反作用力直接把她和楚郁从墙头上推了下去。
眼瞅着砸在地上,她腰上用力,随后双脚落地,倒是把楚郁摔了一下,毕竟他身体太长。
已经有兵士从府门那边跑过来了,举着火把,火光耀目。
这时候根本无法观察任何情况,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楚郁好像已经昏过去了,真是像一个麻袋似得,怎么搬弄他他都没反应。
这小山城虽说破旧又不大,但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黑。
不管是普通民居还是店铺商行,都极其特别的节省,根本舍不得点灯似得,除了主街还朦朦胧胧,其他百姓住的地方那真是乌漆墨黑。
她带着楚郁往民居那边跑,追兵在追,骑马而行,马蹄奔跑的声音特别的响亮。
白牡嵘的耳力自是好用,能估计的出追兵和自己的距离有多远。她开始在小巷之中来来回回,走的‘之’字形路线,绕来绕去,追兵和她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因为追兵骑马的动静特别大,有的人家养的狗也被惊醒,汪汪叫个不停,深更半夜,这里吵闹异样。但马蹄声太过急促,熟知这些兵士的百姓也不敢出门来看。
追兵在各个小巷之中兜圈子,但最后失去了白牡嵘和楚郁的踪影,他们开始一部分前往别的街巷去查看,另一部分则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时间闹得这片民居不得消停。
而在此时,白牡嵘已经带着楚郁离开了这片民居,并且没敢再往城里深入,反而是朝着城墙的方向奔去。
虽说这城不算大,但若是徒步而行,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白牡嵘觉得如果要走就得尽快,不然就得被困在这城中出不去。兵士太多,严防死守的话,城墙再破也无路可寻。
再就是这天太冷了,她带着楚郁根本无法去客栈或是普通居民家,而在外头的话,兴许真的会被冻死。
往城墙的方向走,天太黑了,也根本分析不出这一片城墙是哪个方位,尽管她进城之前观察过了。
还是能听得到城中快马奔跑的声音,白牡嵘急速奔走,不时的看一眼楚郁,他已完全没了知觉,这会儿真把他扒光他也拒绝不了。
宋子婳也是蠢,直接把他弄晕了不就行了,然后扒光,她再把自己扒光,和他睡一块,等他醒过来就说俩人什么都发生了,他想抵赖都回忆不起来。
眼下计较不了那么多,白牡嵘挟着他终于奔到了城墙根。都是积雪,实打实的一脚踩下去,半个身体都进了雪里。
如果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提气而过,那样身体会很轻,不会整个人陷进雪里。
但是眼下根本不行,她拖着一个人,无法放轻自己。
如同爬雪山过草地似得,在积雪之中攀爬,雪屑都进了嘴,冰冰凉。
而楚郁穿的单薄,虽是晕着的,但脸都紫了。
终于,攀爬到了城墙根下,堆积在这儿的积雪反倒是给了帮助,无形增高,她距离城墙顶端就更近了些。
重新把楚郁往上提了提,白牡嵘连声骂了几句脏话,回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城里,她一手扣住墙砖的缝隙,提力而起,便带着楚郁上了城墙。
城墙和一般的府墙不是一个高度,身体不稳,上去后险些掉下来。
一手死死地拽着楚郁,另一手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