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被折腾的像死狗一样的大术师在山间转移,宇文玠是认得方向的,有他在,似乎根本不用愁苦会迷路。
山间的路不好走,太阳都偏西了,也不知宇文玠到底打算如何走。是一直在山里行走,还是要出去。
外面,轩辕闵必然还会不停的追击,而且,不会停。
终于,也不知走下了哪座山,反正这山下是一条路。是土道,不太宽,大概因为昨晚这里下过雨,所以土道有些泥泞。
摘掉身上刮蹭到的树叶,白牡嵘左右的看了看,“接下来往哪儿走?”
“等一等。”宇文玠紧了紧手,他一直抓着她的手,现在她的手都是湿的了,全部都是汗水。
宇文玠把那大术师放下,他瘫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的,整个人被折腾的要散架了。
“等什么?”白牡嵘也坐下,屁股底下就是泥泞的泥土,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觉得好疲乏,特别疲乏。五官共通之处,就在眉心下的山根处,隐隐作痛。
“等接应。”宇文玠在她旁边蹲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之后又捏住了她的手。用两指捏着她的虎口,轻轻地捏着按摩。
任他给自己按摩,倒是有些舒服,但身体里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这种感觉真是让她十分不爽。不应该这样的,她的力气应当是用不尽的才对。那时大梁战乱,她东奔西走,有时一天就吃几口东西,状态也没差到这个样子。
但转念一想,其实也还算幸运,最起码自己没有在战乱的时期变成这样,否则她可能真的活不成了。
“你的安排最周到,我现在也顾不上那些了。”随着说话,她略微沉重的呼吸了一下,之后,一股热流就顺着鼻子流了出来。
在鼻血涌出来的一瞬间,宇文玠就迅速的抬手用食指给挡住了。不过,血还是照流不误,他改用衣袖围堵,血都渗到了他的衣服里。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他也没吱声,只是认真的给她擦血。
看着夜空,闭着眼睛,任他给擦拭。过去一会儿,感觉血不流了,山根处的疼痛倒是缓解了一些。
“没事儿了。”低下头,白牡嵘抓住他的手臂,他手上和衣袖上都是她的鼻血。
就在这时,那被折腾的要死过去的大术师缓过来了,他也不想躺在泥地里,坐起身,一边看向他们。
天上的月亮散着微冷的光,清冷幽静,能看得到他们两个人。
“流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拖得越久,反倒坏事。”他开口,略显娘娘腔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不顺耳。
因为他说话,俩人都扭头看向他,白牡嵘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说,让最坏的情况都发生,处于临死边缘,你才能知道如何应对?”如果他应对不了,她岂不就是没命了。
“没错。”他回答的还挺干脆,却是宇文玠并不信任。水汪汪的眼睛载着忽视不掉的冷色,好似如果他说的没做到,他就会立即拗断他的脖子。
“唉,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真就是只得靠你了。是死是活,都在你手上,你说了算。好吧大师,我决定听你的。待离开了赵国,我肯定把你当成祖宗一样每天供在香案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白牡嵘觉得,从现在开始不能威胁他了,得吹捧着才是,还真就得指望他了。
一听这话,他是几分得意的,但转念一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暂时爽而已。如果他没帮她解决问题,待她死了,他就得给陪葬啊。那时候,他想回赵国估摸着都回不来了。
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他觉得得先想好退路,免得到时给人家陪葬去。
宇文玠无言的盯着他,明显已经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他的眼神儿极具压迫力,而且里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知他,那些小心思想都不要想。
就在这时,马蹄声忽然隐隐的传来,根据声音来听,距离是很远的。但夜里太过安静,山间又有回声,所以即便距离远,也不成问题。
听到马蹄声,白牡嵘也不由得屏息,“是你的人还是追兵?”
“不是追兵。”宇文玠很笃定,拽着她站起来。戴着假皮,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想来他的脸色不会有多好。
终于,马蹄声越来越近,之后,从山间的土道上,一行队伍出现。
快马奔跑,很快到了近前,十几个人,不是之前随着他们进赵国帝都的护卫,而是在赵国城内进行秘密接应的。
宇文玠的安排一向严谨,他习惯所致,没有那么多的安排,想必无法迈出进入赵国的脚步。
这一点白牡嵘是佩服的,她认为自己也会事先安排各种脱身之计,但不会像他这样像老鼠打洞似得,安排那么多的人。
护卫从马背上跳下来,两人拿出一条很长的油布,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坐在地上的大术师给裹了起来。
缠的紧密,他双手根本伸不出来,只有脑袋露在外,确保他能呼吸活着。
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和对待。大喊着拒绝,可是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白牡嵘倒是不想让他们那般对待他,若是他真发出攻击的话,这些人都得被放倒。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真的没什么力气,眼皮无比的沉重。
宇文玠直接把她举上了马背,随后也跳了上去,与她共乘一骑。
“那不是还有马么,我自己能骑。”他双臂从她腰身两侧伸过来,然后控制住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