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山洞的深处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是一盏油灯散发的光线。这里摆放了一张床,还有桌椅等等物品,看起来就像一个家。
而此时此刻,一个佝偻着的人就窝在那床板上,看起来像是一个成了精的蛆。
这味儿熏得白牡嵘脑仁儿疼,咳嗽了两声,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夷南雨季,这外面下雨又不要钱,你就不能去外面淋雨冲冲澡?太味儿了,蚊子都不敢咬你。”
“来这里,是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窝在床上的人开口,他知道白牡嵘来这儿的目的。,
眨了眨眼睛,白牡嵘依旧站在那儿,她可没打算坐在这儿,说不准就会沾染上洗不掉的臭味儿。
“是啊,尽管我并不是特别想知道细情,但还是清楚自己的时日为好,也免得到时准备不及时。”白牡嵘点点头,看来,情况不太乐观。
“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就怕到时,你想死而不能死。”大术师窝在那儿说着,光线不太好,都看不见他脸在哪儿。
“接着说说,我倒是想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微微噘嘴,白牡嵘叹口气,听他这么说,她这心里还真是惴惴的。
“据我所知,你应当会先流血,或许是耳朵,或许是眼睛,或许,七窍一同流血。再之后,就会出现幻觉,看见许多你并不想看到的人,他们会和你说话,你会害怕,害怕的要死。”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好像自己曾亲身经历过一样。
“听起来,还真是挺吓人的。”白牡嵘微微眯起眼睛,没比她想象的轻松到哪里去,还不如一下子干脆的死了算了。
“我们师兄弟,每个人在即将油尽灯枯时都会这样。所以,为了让他们走的舒服一些,我们就会帮他们一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边说边在颤抖。好像因为情绪激动,他变得更臭了。
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种死法儿是属于你们大术师。那就代表,我未必会和你们同一种死法儿。”这人的神智好像不太清晰了,颠三倒四,她的心情也被他搅得乱糟糟。
“都一样,你还活着,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他嗫嚅着,整个人颤抖如筛。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也不问了。你若是到了想自我了结又下不去手的那一天,告诉我一声,我帮你。”看他那颤抖又疯癫的样子,白牡嵘也不免觉得他可怜。他们这个职业根本没有存在的理由,伤人伤己。
“慢着。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你。我有几个师兄弟都离开了白家,他们曾说要去找轩辕氏讨生活。他们更技高一筹,如果可以,你就去找他们。或许,他们会有法子能让你活的久一些。”大术师叫住了她,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可,判断是不会错的。
“先是七窍流血,再就是出现幻觉生不如死。我知道了,多谢。”她在之前就已经开始流鼻血了,由此看来,他说的话不是假的。
往外走,逐渐的脱离了黑暗,白牡嵘也觉得鼻子发热。抬手,在鼻子下抹了抹,拿到眼前,手指上依旧是淡红色的血迹。
这种颜色很难让人联想到血,更像是鼻涕,可其实这就是血。
鼻子流血,接下来就可能是眼睛,可能是耳朵,可能是嘴,想想还真是瘆人。
站在原地擦干净了鼻血,白牡嵘才再次往外走,雨依旧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羽走过来把伞撑到她头顶,抬手接过,她放眼看向远山,山水如画,活着是一件美好又挺不容易的事情。
她来到这个世界,随波逐流,跟着一顿折腾,也不知道是为了啥,简直莫名其妙。
思绪又落在了宇文玠的身上,她的心情倒是稍稍好了一些,目前来说,他是她唯一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