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这里的光亮就只有燃烧的篝火那一处了。不过,仅此一处光亮,却也是十分让人舒心了,因为它不止亮,还很温暖。
好一顿烘烤,白牡嵘身上的衣服都干了,靴子插在木棍上,倒着挂在火堆旁烘烤。她两只细白的脚踩着被烤热的石头,后背倚靠着另一块大石,优哉游哉的啃果子。
宇文玠就在他旁边,虽说身下是石头,但是她总是会给更换,把热的石头塞到他身下,这样他就不会冷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睡得很好,没有任何的动静。身上盖着两个人的衣服,睡着了的脸庞是安逸的。
睡着之后的表情,应该就能体现出他的情况,白牡嵘觉得他是舒服的,说不准正做什么美梦呢。
叼着果子,白牡嵘动手又把他身下的几块石头更换了一下,撤出来的重新放在火堆旁边烘烤。这玩意儿还不能烤的太热了,不然塞到他身底下,用不了一会儿他就熟了。
外面还在下雨,河水流动的声音也很大,再加上木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倒是有一股闹中取静的意境。
黑夜漫长,雨水也很漫长,它们就像永远也不会停歇了似得,恍似老天在哭泣。
白牡嵘支撑到后半夜,最后也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白牡嵘是被硌的疼的受不了了,才不得已睁开了眼睛。太累了,如果可以,她还能接着睡。
看到的是绿色的草丛矮树,还有刺眼的阳光。阳光?天晴了。
被石头硌的,她腰酸背痛,撑着石头坐起身,下一刻扭头往宇文玠昨晚睡觉的方向看,他已经醒了,并且,正坐在那里看着她。
“醒了?觉得身体如何了,比昨天如何?”看他状态,比昨天好了许多。
“你来看看吧。”宇文玠开口说话,声音仍旧是沙哑的,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动身靠近他,扯开他的中衣,查看伤口,昨日涂抹的草药汁水已经干了,所以伤口变成了紫色的。不过,周边的红肿瞧着倒是好像有消退。
“看起来草药是有用的,今儿再继续,我多给你涂抹几次。不过你现在饿了吧,这个你先吃着,趁着现在外头有太阳,我赶紧去把该做的事儿做了,再找些吃的过来。”把靴子套上,无比干爽,舒坦啊。人不是鱼,还是得干爽着才舒服。
“好。”他没拒绝,反正,她来做主就是了。自己这条命,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真是听话,你要是从最开始就这模样,我还真不会嫌弃你。而且呢,好像是因为沧桑了,瞧着也没那么年幼了。”站起身,白牡嵘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穿上,打算出去。
她这应该是夸奖,但,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听这种夸奖。宇文玠也无可奈何,她觉得是如此就是如此了。
给即将要灭了的篝火添了些干柴,很快就又燃烧起来了。白牡嵘转身离开,步伐可比昨天轻快的多。
太阳出来照耀,但是因为昨天下雨,树丛下半部分仍旧还是湿漉漉的。她躲避着走,但也仍旧不免被弄湿了下半身。
虽是太阳就挂在天上,但和它在一起的还有成片的乌云,看起来好像很快就要把太阳遮盖住了。
夷南的雨季就是这样的,太阳若隐若现,像个娇羞的新娘子。
在山中转悠了许久,白牡嵘有所收获。回来之后,她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跳到了山上,然后就把自己的内衣解下来了。
这的确是一条红色的内衣,颜色鲜艳,抽出来后,就系在山壁的一棵树上,迎风招展,真是亮眼。
雨季的夷南,最美的不是雨,也不是山水,而是挂在山水之间迎风招摇的红色内衣。
一切做好,白牡嵘才从上头跳下来,重新拿起那些找到的东西,然后返回山洞。
这往外的河流变得更凶猛了一些,应当是因为连续下雨的关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走回来,没想到竟然瞧见宇文玠在扶着石壁走动。他就像是刚生完孩子似得,一步一步的,看起来极为艰难。
“哎,你怎么还走动上了?也太拼了吧,你也不怕抻着自己。过来,赶紧坐着,真抻坏了你大腿上的那两条筋,小心往后不能人道。”把东西放下,她走过去,强硬的把宇文玠拽了过来,按在地上。
“如果你做了大夫,那也绝对是个庸医。”都什么跟什么,抻着了大腿的筋,就不能人道了?
“我说的你还别不信,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来,把这个吃了,我尝过了,不酸。”扔给他一串红果子,像葡萄,但又不是葡萄。这夷南有各种新奇的野果,都是北方从未见过的。
宇文玠接过,摘下来一颗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
白牡嵘则拎着一只大肥兔子到了河边,清理这家伙,然后烤着吃。她倒是很想弄点肉塞进宇文玠的嘴里,不过,仍记得那时他连闻见烧烤的气味儿都烦的不行,强硬的塞进他嘴里让他吃,是不行的。
眼下只盼着赶紧有人瞧见那红内衣,然后找过来给指路,她也不确定自己在哪儿,若是真带着宇文玠瞎走,指不定走到哪儿去了。
他眼下这身体状况真是不能再乱走了,尤其现在是雨季,总是下雨,他再被淋湿了,可不知得变成什么样儿。
处理好了,穿插在棍子上,白牡嵘走回来,放置在火堆旁边烤。
而宇文玠则吃着自己的果子,他当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