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吱声,白牡嵘挑了挑眉尾,“不想告别就算了,别用那种眼神儿盯着我,像脑子勾芡了似得,拜拜。”抬手放到自己脸旁边,朝着他晃了晃手指,就是告别了。
缓缓地深吸口气,宇文玠脚下一动欲走,但好像因为想到了什么,他又转过来了。
挑着眉尾看他,她那只手还摆着拜拜的手势,但却瞧他忽然朝自己倾身。
摆明了他的目标是她的嘴唇,她也在同时手一横,他就亲在了她的手心上。
他的嘴唇柔软而湿润,使得她手心痒痒的,动了动手指头,每个手指都点在了他的脸颊上,“拜拜。”
微微垂眸,宇文玠直起身体便转身离开了,瘦削挺拔的背影看起来很孤独,也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反正让看着的人也跟着心情不好了。
宇文玠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夷南兵是亲眼看着他们出城的,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了后,才放心的回来向白牡嵘禀报。
可算是走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待在这城里这么些日子,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其实无论他们在这儿还是离开,都没有太多的变化,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
这长水城刚刚经过了战乱,百姓们战战兢兢,农耕之事还是得再等等。不过,大片的良田都闲置,看着也是让人颇为心疼。
这附近山中的良田大片大片,即便是鸣山东脉之中也有。而军马驻扎在山中,还有玄甲军也在不得安生,就算是免费给佃农粮食种子,也没人敢去种啊。
白牡嵘也不时的进山,姜率就在山中,不敢离开,因为都清楚玄甲军的大杀器有多厉害。
如果真的对战,胜算很小。
探子日夜不停的打探玄甲军营地的动向,而想必玄甲军也在打探他们这边的动静。军力上的差距,他们想必很清楚。
不过,接连半个多月,玄甲军都十分的安生。他们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驻扎在山中不肯走。
这期间,下了几场雨,其他城都种田了,这几场雨下的十分及时。
但是,在山中却没有那么好了,因为雨,四处都湿淋淋的,山中深处还凉飕飕,人待在这里真是无比的遭罪。
而白牡嵘也在这段时间中流了几次鼻血,仍旧是那种淡淡的红色,不像血,更像是粉红色的鼻涕。
她清楚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但眼下也实在顾不上这些。
而也就是在这种局促的时刻,清新的二月末,一直安生的玄甲军忽然有了动静。
以长水城为中心,西北方向的玄甲军大批调兵,朝着长水城以及神府军的大军驻地压来。
他们几乎占据了鸣山,因为大军压境,长水城这边感受到了极致的压迫力。而神府军也在动,他们没有做防守,反而是开始向南转移,看起来似乎是要把长水城做战场,和玄甲军交战的同时,也在压迫夷南军,要把失地再抢回去。
这种情形,于夷南军是最不利的,兵马数量太过悬殊。
白牡嵘很心焦,在得到消息之后,她真是急的眼皮冒针眼。
姜率亦是十分紧张,探子连续送来新消息,玄甲军和神府军已经到了长水城西北二十里的山麓夹角。但他们之间隔着一些距离,暂时还没有碰上。
白牡嵘是想让他们先碰上交战的,这样于她有利,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
站在长水城北门的城楼上,火把在跳,她的眼皮也在跟着跳。
虽说看不见,但是她已经依稀的能感觉到那两方大军的压迫力了,简直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
她占据了这城一个月,难不成真的只是一个月么?
她独站此处,夜风吹过,她都觉得凉丝丝。
“小姐,咱们启程吧。”姜率走过来,身上附着着铠甲,质量不比玄甲军的差。
长吐一口气,白牡嵘抬手扣在了城垛上,坚硬且厚重,虽是年代久远,经历过战火,但,能不能守得住,还是未知呢,她没有多大的信心。
“三军角力,我们与炮灰无异。这城,必须得守住,退不是我们夷南军的作风。想个法子要他们两方先战,不惜用可耻的方式方法。”闭上眼睛,无形的压力真是压得她要喘不过气了。和小混混斗,她从未觉得有压力,即便是自己单挑一群,她也没像现在这样。到底是肩头的责任太多了,她不止一个人,整个夷南,还有目前到手的这几座城。下了这么大的本,若是失守,那将是一笔重大的损失,单是想想她都肉疼。
“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姜率安慰,大战来临,他也是紧张的。但,不能退缩。
“走吧。”睁开眼,看着茫茫的黑夜,她也是不惜孤注一掷了。
转身走下城楼,队伍已在北门外汇聚。这北门外不出一里就进山了,只有三千人马,趁着夜色,快马出城后,不过一会儿就进山了。
进入山中,温度好像也变低了,明明要到雨季了,可是这山里莫名其妙的冷。
看这黑乎乎的天,估摸着又要下雨了,这里可比夷南好多了,不会整天被阴雨笼罩,温度适宜,所以才会是粮食主要产地。
探子不时的回来禀报,一拨又一拨的,神府军和玄甲军还在朝着长水城的方向进发。
而他们,却不是迎面而上,反而是朝着鸣山主脉的方向靠拢。
鸣山主脉与眼下神府军还有玄甲军所在的位置成正三角形,鸣山主脉山势险峻,基本上都是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