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亮了,城外焚烧尸体的浓烟滚滚,在这城里都看得到。
而且,莫名觉得焚烧人的气味儿弥漫在空中,气味儿简直是难闻到爆炸。
白牡嵘和宇文玠就在这城府里没有离开,尸体都被收走了,但四处还是能看到血迹。
宇文玠的护卫是全能且能干的,不用吩咐,他们很了解主子的需求,所以基本上无需吩咐。
在厨房里有食材,他们自动的生火准备饭菜,准备自己吃的,也准备宇文玠吃的。
白牡嵘则自己在这城府的后院找着水井,打了些水洗漱了一番。在山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头不梳脸不洗的,和乞丐无异。
不过,这城府是真的挺豪华的,值钱的东西特别多。她刚刚粗略的看了一下,单单是那些古董就能凑齐一车。
做个一城小官,就能有这么大的家底,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是真不假。
洗漱干净了,她又在府里转了转,这府里上上下下,原本的活人一个都没了。
简单粗暴,心狠手辣,他们做事是不会留下任何遗漏的,甚至不存在心软这俩字儿。
现在恐怕这世上,大部分都这样吧。其实原本,楚郁不是那样的人,他充满了热情,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即便从小身边的人大都残酷无情,阴险狡诈,但是他始终都和他们不一样。
可是,现在他也被改变成了自己原本最讨厌的样子,只能说是世事无常,人生无常。
待得转悠回了主厅那儿,一拨夷南兵已经回来了。他们也会自给自足,只不过就是粗糙一些,比不得宇文玠的护卫那般精细。
瞧见白牡嵘出现,他们立即过来简单的报告了一下城内的情况,因为这段时间的战争,城里的百姓们是吓坏了。诸多的商铺什么的多日没有开张了,百姓也闭门不出,就怕会遭到什么不测。
城里一些地方也遭到了损毁,应当是神府军在城中屯兵时碰撞的,反正是给无辜老百姓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和惊吓。
夷南兵倒是有心给修缮一下,他们和没有丝毫战斗力的老百姓也无冤无仇,能和平相处自然是好的。只不过,这城里的百姓很害怕他们。瞧见了他们的影子,就迅速的藏起来了,面都不敢露。
白牡嵘叫他们别心急,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们的心态不行,瞧瞧宇文玠的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有人怕他们,他们也不甚在意,似乎有人害怕他们,在他们看来才是正常的。
就在这时,宇文玠那边的饭菜已经做好了。护卫出入了主厅几次,之后他们就自己去用饭了。
坐在亭子里,白牡嵘歪头往主厅的方向看,忽然觉得她好像自动的就给宇文玠让地方了。
明明她的兵马都进了城,他也扬言不和她抢,可是他一副主人的派头,她自动的就成小弟了。
这种习惯还真是够可怕的,也或许说这是一种潜移默化,她好像很早的时候就接受了他是个娇贵的人,和她的大而化之不一样。所以,较为好的,舒适的,都让给了他。
这种事情,白牡嵘是第一次遇到,估计这就和父母照顾儿子没什么区别吧,真是够惊人的。
但是,她反倒心里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让他舒适,也没什么了不起,再说他本来就娇贵。一点点不舒服,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反应,痛苦的让人看不下去。
回想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她对这个世界没了解多少,倒是彻底的了解了宇文玠这个人。
就在她乱七八糟想着这些的时候,正厅门口,宇文玠忽然出现。
他一身黑衣,挺拔而安静,脸白的如同反光板似得,和他身上的衣服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不解,“你不饿么?”
“你在等我吃饭?”白牡嵘反而笑了,没看出来,她这前夫还挺有良心,居然一直在等她。
“饭菜要凉了。”他最后交代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又回去了。
白牡嵘也吩咐夷南兵去换岗用饭,自带军粮,没必要抢别人的口粮。
再来,姜率已经派探子去联系宋子非了,粮草之类的,很快会送来的。
起身,她举步走回主厅,宇文玠正端坐在餐桌前,就像等着老师说开饭的小学生似得。
瞧他那样子,白牡嵘就忍不住弯起嘴角,走到对面坐下,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碗筷餐盘都已给摆好了,一瞧就是宇文玠做的。
他以前大言不惭的说不能做下人做的事情,但这会儿做的可以说是超级好,而且有强迫症倾向,两根筷子整整齐齐。
“好了,可以吃了。”她盯着他看,然后发话,他果然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轻笑,白牡嵘拿起筷子一边轻轻叹气,“是不是没人陪你吃饭,这食物都难以下咽啊。”
“所以,你不打算去本王的地盘转转么。”他细嚼慢咽,姿态优雅,极有素养。
白牡嵘想了想,然后摇头,“我的地盘一团糟,这夺城还是靠你小王爷,虽说没费一兵一卒吧,但总觉得我方兵马像废人一样。我压力很大啊,都是拜你所赐。”
“没有浪费一兵一卒不是好事么?其实之前大奉城相遇那次,本王就猜到了你的想法。夷南距离金州四城都太近了,又是粮食大产地,据为己有是对的。倒是神府军过于自大,又只沉迷于军队交战之事,不顾此地大好良田。”可以说宇文腾的旨意是有问题的,他们高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