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嵘可以确认,她看到的那个白的能当反光板的人是宇文玠,他太扎眼了,千军万马之间,还是能够很快的找到他。
趴在树冠上,白牡嵘倒是没想到宇文玠会在城外围堵。他应该是不希望楚郁回边关的吧,他是楚震的弟弟,很容易号召起玄甲军。所以,最初楚郁被关在乌台,以及后来宇文腾要抢夺把楚郁幽禁起来,他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而他急匆匆的离开皇城,不知是因为什么,这让她很费解。他大本营在哪儿,目前来说也是未知,秘密。
大梁很大,地域辽阔,他在哪儿设置的大本营,连东南西北行走这么多年的宋子非都不知道,也是神奇了。
这会儿回来,他应当是想阻止楚郁吧,皇城里必然是不成样子了,坐在皇宫里的猪猪侠也不知在做什么。
也就在她只是思考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城内再次涌出一大队人马来。各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盔甲在身,正是禁卫军。
而且那之中有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虽是距离很远,但根据那盔甲的颜色以及骑在马背上不太稳当的架势,看得出是宇文腾。
城墙上,弓箭手再次齐聚,从这个地方看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弓箭手简直就是一字排开,拉弓撑箭对准了护城河对面的人马。
当下,从城外护城河以及官道上一共是三方人马,表面上看起来应当是中间的被前后堵截了。但实际上,在这个方位来看,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城门口和官道上的两个队伍,未必是一伙儿的。
姜率也站在某一根树枝上,因为有些重量,所以那树枝看起来好像悬悬欲折。
“楚夫人也在。”姜率更快的在玄甲军里找到了他熟悉的人,在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他自然了解。
循着姜率所指的方向,白牡嵘看过去,果然,一身男装的楚夫人就在其中。她身边就是楚郁,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其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觉得,接下来会如何?”白牡嵘不眨眼睛的看着,城内有几个地方在冒烟,那种烟气看起来就不是传递信号的狼烟,而是某几个地方着火了。
“如果两方夹攻,玄甲军是出不去的。”姜率如是道。
“那就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出去了。如果都死在这城外,前几天费力的把他救出来,还真是多此一举。”完全不值得。楚郁已经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他在第一次偷偷去往边关时,说不准就和楚夫人有多种计划做后备方案。
只不过,即便如此,但阳武侯府全部被屠杀,也应当是他们没想到的吧。
“楚家人,是境遇凄惨,但又同情不起。”姜率还是这个想法,而且也不掩饰,尽管前几天他还协助白牡嵘救出了楚郁。
白牡嵘只是笑笑,话也不能这么说,阳武侯府的遭遇的确是值得同情的。但往后的路该如何走,其实各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局外人说什么是无关痛痒。
两个人正在交流时,城墙上忽然放箭,护城桥以及官道上的队伍都动了起来,战马发出嘶鸣的声音,立即乱了套。
城墙上的箭简直如下雨一样密密麻麻,而随着护城河上的玄甲军强行冲卡时,堵在外围的队伍也开始后退。但后退只是假象,而是散开队形,将冲过来的队伍围堵了起来。
城门口的禁卫军也在这时追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乱箭之中,三个队伍随即混乱的打在了一起。
兴许是因为面积有限,所以在这远处看着显得特别的拥挤以及混乱,除了禁卫军穿着铠甲之外,其余两个队伍的衣服颜色都是暗色的,根本就分不清。
白牡嵘寻到宇文玠,也只是因为他的肤色,在人群之中若隐若现。
乱箭更甚,和之前的巨石打压套路差不多,白牡嵘认为这种行为是最蠢的了,因为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而且,打马围杀冲出去的只是禁卫军,那穿着一身银色盔甲的宇文腾则仍旧在城门口附近,显然是不准备与禁卫军同进退。
两方围堵,玄甲军真的是发疯了一样。不只是人,还有战马。他们的战马极具攻击性,嘶鸣声都盖过了厮杀。
血腥之战,城内烟气冲天,那一座繁华而悠久的古城,必然是经历了很多场大大小小的战争。今日,又是一场浩劫。
以为是两方围堵一方,但谁又想得到,在三方队伍都融合一起厮杀时,反而是互相攻击。
禁卫军在攻击宇文玠的护卫,又兼攻击玄甲军。而玄甲军也在奋力的要突破宇文玠的护卫的围堵,这才是无差别攻击。
这场面混乱而又血腥,在这小山头上看着,白牡嵘的手心都流汗了。
从城门里再次涌出来很多的兵马来,不是禁卫军的穿着,不知是哪个军队。
战场在逐渐的朝着官道挪移,那紧急被放下来的护城桥看起来都要碎了。
城墙上的乱箭越过了护城河,穿破空气时发出刷刷的声响,就如那几天下的很急的大雨。
白牡嵘和姜率转移到了别的树上,因为战场的移动,他们也不得不改变方向。
“白小姐,你快看,禁卫军的箭阵出城了。”姜率忽然看到城门处又有快马奔出来,骑在马背上的兵士背着箭篓背着长弓,另一条臂膀上则挂着盾牌,装束统一。
看过去,白牡嵘也不由得眯起眼睛,再往山下看,打斗的战场已经快要挪到这边来了。而再往皇城那边看,战场所过之处,满地都是血和尸体。还有一些马身上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