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头发掩面,隐隐约约露出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没有了往日骄横高傲,多的只是恐惧与悚然,嘴唇发紫,眼眶血红——比起舒窈,她更像是鬼,披头散发,含冤而死的女鬼。
见了我,她登时狂跳起来,一把抓过瓷枕护在身前,拔起簪钗正对着我,双手双腿皆抖得厉害:“你……你来做什么!你说!是不是你把团雪引来的!你说啊!舒云意!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一直都没安好心!你们都想着害我!贱人!我呸!”
她破口大骂,不时往地上吐口水,一会儿发出让人发怵的狞笑,一会儿哭哭啼啼不像人样,放软了语气跪倒在地崩溃哭喊:“呜……舒云意……不是我害的你啊……不是我啊……你为什么叫团雪来找我……她的绢花血红血红的,我看的出来,就是那天长板凳上的血啊……可是、可是不是我做的啊!她不敢去找皇上,那总敢去找卫宓紫啊!为什么叫我一个人……”
碧城嘴唇干裂,双手没了力气,瓷枕哐当一声落地碎成碎片四处飞溅。杨妈妈急忙挡在我身前。
她见此情形,不由得愣了一愣,旋即狂笑出来:“哈哈哈!舒云意,你也有今天!你也会怕,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我叫皇上把你杀掉!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叫你去死啊!”
我轻轻拨开杨妈妈的手臂,一步上前啪地甩给她一个响亮干脆的耳光,把她径直打懵在地,顿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你……毒妇……你这个毒妇还敢打我……”
我冲外头呵斥:“桂妈妈!遣人去请的郎中怎么还不来!没看见侧夫人疯成这样了么!?底下人怎么做事的?谁敢怠慢,我赏他一顿板子!”
桂妈妈领着婢女啪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回禀夫人!去了两三个丫头了,回来都说……回来都说回春堂关了门,再四叫门也没人应……请夫人示下!去竹宜轩请陈夫人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