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青春校园>美人执扇清盈袖>如果风知道(1)

我目送着团雪上了我替她安排的马车,这才浑身松软下来,径自一撩裙摆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色,和宁风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听闻夫人是南方人氏?”他侧脸对着我,双臂依旧是抱紧在胸前,姿势不改生硬,“果真温婉如江南云水。”

“是。”我笑笑,“我瞧着大人也不像是北方人。”

“夫人好眼力,我去岁从临安来的。”他低下头,几缕青丝顺势在额间摆下如柳,“去岁禁军新编,我初来云京,刚巧碰上了。”

我调侃道:“这可是个好位置,大人年纪轻轻,也算有成有就。”

“哪来的成就?不过勉强养活自己罢了。”他摆摆手,“不瞒夫人,比起在云京的安逸,在下更企盼如侯爷一般征战关外沙场,亲刃那蛮戎夷狄。”

我托腮若有所思:“大人当知足这份安逸,妾可是夜夜惊梦担心侯爷。生怕他伤了哪儿,不知如今可好。”

“宁远侯吉人天相,再者年轻有为,有勇有谋,定当凯旋而归。”

“多谢,借你吉言。”我抿唇,“其实……足下长得与我夫君有几分相似。”

宁风鸣笑了,笑起来温雅异常,如风中舒展开来的洁白花瓣,芬芳馥郁,“在下竟如此有幸?能与侯爷肖似一二。”

“笑起来也像。”我脑中描摹出完整的诚逸的面容,鼻子一酸,强扯开话题笑道,“足下今岁几何?可曾婚配?”

“今岁刚满十九,还未曾婚配。”

“不如我替大人留意留意,家里尚有几位小妹都未曾嫁人。”

“如果我没猜错,夫人指的应该是银夫人吧。”宁风鸣开玩笑着说,“我原以为夫人帮我留意婚配,也该是个闺阁小姐。”

我道:“妾知道大人意指银铃儿曾经宫奴的身份不够体面。可我向来不爱拿位阶职分来评判人,更何况银丫头有自己的本事才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单单是我提拔的缘故。且话又说回来,无论男子女子,第一看中的须得是人格是否清正,而非门第高低。看现今择亲却总以门槛为先,妾便暗暗下定了主意,家里几个妹妹若要嫁人,对方的身份固然重要,可首先看的也必须是人好与坏。”

“听夫人说话很有意思。”他饶有兴致道,“此话不假。方才是同夫人玩笑,在下要娶,也必得是温婉善良,待人诚挚的女子,即便她一介荆钗布衣。”

“或许妾可引大人为知己。”我笑着顺口一句道。

“哦?在下原先以为夫人这样雅致之人,会为引花,引茶为知己。”

“大俗即大雅。”我莞尔,“都是妾的知己。”

“说来在下这个知己明日就不当值了,不然还能和夫人畅谈,也好消磨这百无聊赖。”

“阁下日后还会轮值得到么?”

“会。我与夫人有缘,定当再见。而且还得央夫人给在下择一门亲事呢,自然是要再来的。”他风趣着说。

我抬头看看云色阴翳,像是要下雨。

“妾先回了。”

他颔首致礼:“是。夫人早些休息。”

我翻转起身,拍拍身上的尘灰往里走,却听门外车马辘辘渐近,顿觉不妙,加快了步子往内厅迈,然身后女子熟悉而尖利的声色传得比人的脚步要快得多,风一般呼啸灌入耳,“妹妹见过姐姐了。”

我回头一顾,不觉气结:“你来做什么。”

台阶下的女子一改往日奴颜媚骨,眼波流转,娇俏妩媚地打着纨扇道:“姐姐这话可真是叫人寒碜。做妹妹的这新妇刚成,不得来谒见一下当家大娘子呀。”

我转过身子,乜斜着她冷哼道:“碧城,你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可是忘了正妻与妾室的尊卑之分?你现如今居于我之下,怎么也得按礼数来请个安唤我一声‘夫人妆安’吧!得了皇上抬举做了侧夫人都这般没规没矩,还真是一如从前奴婢模样。”

她倒也不恼,矫揉地一偏头对着身边侍女冷面吩咐道:“后头的钗环松了,替我紧一紧。”

“诺。”

说罢转过首来笑吟吟:“姐姐别生气呀,您也不瞧瞧现如今自己的位分,清河郡夫人的称号都被褫夺,幽居在此如同软禁。到底是谁比谁更尊贵,姐姐心里头比我有数。”

她冷不防换了颜色,陡然撤去一张笑意和煦的面容,换上极狠厉冷辣的颜色猛一回头,就对那小心翼翼拾掇发髻的丫鬟劈手狠狠一掌,打得不轻:“没眼力见的贱骨头!一双银簪都要侍弄半天,狗娘养的的东西!当心你的爪子!”

那丫鬟吓傻了,哭也不敢哭,捂着脸就匆匆跪下求饶。

宁风鸣嘴角含了一缕不明意味的嘲讽,轻哼了声:“奴用奴,累死奴。”

碧城回过头,丹凤眼中登时有了几分凌厉的恨意,一掌过来就要打:“放肆!你敢议论宁远侯侧夫人!”

宁风鸣眼疾手快,利落地一闪躲,侧身露出手腕一拧她的手掌往后一扳,碧城一惊,冷不防吃痛,宁风鸣便见好就收地将手松开:“你虽是名义上宁远侯府的‘侧夫人’,可行为礼数无不像是市井泼妇,粗野乡女。还与夫人称什么姐姐妹妹,可真是委屈了夫人这般高贵。以你的品性,又怎及她万分之一。也配在这母犬乱吠。”

碧城恨得咬牙切齿:“竖子小儿!也敢口出狂言!你知不知道,我原来可是牡丹街大户孙家……”她的脸色一变,登时有些讪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将话茬撇开,“我可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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