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与不安,月色与长巷的走马灯光覆盖在身上,总有些凉意,席卷了浑身上下,侵袭入体内,好像要把心脏给冻结了。

夜凉如水,起风了。我一个瑟缩,抱紧了双臂。

会去哪儿?会去哪儿?我唯一隐隐觉得肯定的直觉便是,还是不要兴师动众。

冷静,舒云意,冷静,狐族的女儿,最忌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求人。我无声握紧了拳头。

丫头交茶,必定会去茶司。

而从茶司的景嬷嬷那儿出来,最近出宫的道儿就是挹翠亭旁枫叶湖的栈道。

我和银铃儿早已从苏绫那里知晓这宫城里头的条条道道,熟悉不已。遂顺着栈道往下走。从枫叶湖后的假山绕到西门,便能出皇宫。

只是这儿非常偏僻,又临近神机营,按照大宣朝特有的惯例,京备军营常年设于此,以御不测。

若非就近便于出宫,宫人不会无故来此打搅。

我不止一次问过苏绫,这是哪门子的设计?就不怕宫人有和军营里头的私相授受,暗中搞些什么鬼东西,那不是祸起萧墙,引狼入室吗?

苏绫笑笑,说她也不知道。

也是,她一个庆熙朝的御前姑姑,哪里知道隆宪皇帝当初想些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大抵是对于自己的丰功伟绩十分自信,料定在皇城门下无人敢造次。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

蓦地,假山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下警觉。小心翼翼地避过成堆落叶,一个利索爬上假山,往里头探去。

险些没惊叫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是夏侯晖?

银铃儿被捆绑在枫叶湖边,嘴里塞着棉布,“呜呜”叫不出声。眼中写满了惊慌。

我咬牙——怎的夏侯氏被皇帝从江陵安排在眼皮子底下,还如此不安分吗?!

他想干嘛?

夏侯晖身侧还有两个面生的,穿着打扮类似禁卫。他蹲下身子逼近银铃儿,一字一字狠狠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跑到军爷地盘来听壁角!”

银铃儿拼命扭动身子挣扎。

身旁一人凑近了夏侯晖,眼底里浸淫着一道冷厉的寒光,缓缓道,“夏侯将军,我看——还是把她杀了吧。”


状态提示:夜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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