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的装扮,在赶路的人群中,并不突兀。/p
诸如她这般面具遮脸的人,亦或是头戴纱笠掩面者,不在少数。/p
而她身上唯一引人注目的点,无非就是身后那间杂货铺,以及一只打眼看上去,便知品相差强人意的狮犬兽。/p
过了不多时。/p
一人一兽,也和早先赶超他们的那些人一样,抵达青禾城。/p
城楼前人潮涌动,车马络绎不绝。/p
小金难得发出感慨说:“没承想,这小小的一座青禾城,人流量会如此之众。”/p
司月赞同道:“嗯,是啊,的确超乎意料。”/p
回话间,她已然从阿凡提背上翻身下来,准备步行入城。/p
小天好奇道:“那些人围在墙边看什么?主人你要不要过去瞧瞧。”/p
司月往城门两侧张望过去,便看到两边各自都有许多人,聚集在一块儿,似乎是在议论墙面上张贴的告示。/p
见状,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小天的提议。/p
“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还是先进城再说。”/p
“站住!”/p
就在司月拉着阿凡提,往青禾城内走时,两名官差打扮的人,忽地拦住了她的去路。/p
她面露微笑,态度和气地问道:“不知两位官爷,有何事要交待在下?”/p
其中一人拱手回话道:“交待不敢当,的确是有件小事,要劳烦公子。”/p
司月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对方是要收取入城费。/p
但看对方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并非如此。/p
“哦?请讲。”/p
先前说话的那名官差,指了指城门两侧,而后回话说:“您看这两边城墙上,都贴有告示,是我们青禾城的城主公孙大人,在为其子公孙少爷招揽药师。/p
适才我二人观您,不像是青禾城人士。/p
所以,我们特地拦住了您的去路。/p
想问下您,是否对医药方面有所涉猎,或者结识这方面的药师。”/p
讲话间,他很快从同伴手中,接过一张与墙面上的内容相同的告示,递给司月。/p
司月接过那张皱皱巴巴的告示,一字不落地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p
而后,她抬起头,歉意道:“抱歉,我并不认识这样的人。”/p
那名官差闻言,面上尽是掩不住的失落,却还是强扯出笑意,开口说:“好,没关系,还是谢谢您,您可以通行了,慢走。”/p
司月冲着对方点点头,随即拉着阿凡提离开。/p
她走出去没多远时,又隐约听到了两名官差间的对话。/p
“你看,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人看着不像是药师,你还偏要问他,浪费口舌。”/p
“多问几句,又没有多大损失。/p
再说了,我这不也是怕一个恍惚,错失了医治公孙少爷的机会嘛!”/p
“可是,光靠咱们这些小喽啰,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这事儿还是得要城主自己想办法才成。”/p
“……”/p
进城之后,司月向人问了路,便直奔目的地——一家票号。/p
中途,小天不解道:“主人,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讲出来,自己对医术有所涉猎呢?/p
一城之主,肯定不差钱。/p
这不就是主动送上门来,让你白捡的便宜嘛?”/p
司月解释说:“我们初来乍到的,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p
她虽然爱财,却也明白取之有道的道理。/p
况且,眼下这份钱,在她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p
青禾城城主,全名公孙赞。/p
其子公孙少黎,自幼身患顽疾,出生至今二十多年来,未曾见有好转,却依旧吊着一口气,活了这么久。/p
刚才那名官差交给司月的告示中,详细地记录了公孙少黎的病症。/p
凭司月对医术的了解,当然难以立时判断出来,他身患了何种疑难杂症。/p
只是在浏览告示内容之时,司月便在第一时间内,向小金询问了此事。/p
在小金现有的书页中,与医药病理有关的《天工药典》,未有记载此类病症。/p
倒是另外一本残缺不全的《天工医典》,记载了一种先天性心衰之症。/p
这种病症所描述的症状,与公孙少黎的情况,有诸多相同之处,但又非是完全相同。/p
公孙少黎的实际情况,端得是特殊。/p
在他出生后的前几年,尚且能自由活动。/p
往后那些年,却再也没能站起来过。/p
偏偏他的身体状况,又长年处于虚弱状态,与先天性心衰的症状,十分吻合。/p
身患先天性心衰病症的人,身体虽然会虚弱,且不能做剧烈运动。/p
但是,患者的日常生活和正常行动,却不会受到太大影响。/p
更不至于达到,致人瘫痪的地步。/p
正是由于这一异常的发现,让司月觉察出事有蹊跷,方才不愿主动去趟这趟浑水。/p
青禾城城内的主街道很宽敞,街边是各式各样的商铺。/p
还有许多摆着小摊,或推着小车售卖货品的商贩。/p
即便如此,天工小店在街道中央穿梭时,依然是畅通无阻,丝毫不会影响到路边的行人和摊贩。/p
而街道两旁的行人,虽然有很多人被杂货铺吸引住了视线,却大都不会随意往路面中间,车马通行的位置靠拢。/p
仅凭这一细节,便可以判断出来,这位公孙城主,把青禾城治理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