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虽然只睡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可满脑子呈现出的,却都是各种光怪离奇的梦魇。
直到凌晨六点钟的左右被晓雪叫醒,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令人欣慰的是,在我休息的时候,丁倩倩已经带着她的小伙伴们赶到了警局附近,随时准备开始行动。
不知是为了报答当初在荒村的恩情,亦或因为其他什么因素,总之,丁倩倩能来这里,某种程度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唐衍在一个小时前就醒了过来,这家伙一直呆在会客厅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仅仅隔了几个小时,当我再次见到唐衍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憔悴的我都有些认不出来。
通红的双眼,凹陷的颧骨,以及唏嘘的胡渣。即便在剥皮案中,也没见过唐衍这般颓废的模样,看起来为了执行这个计划,他所承担的压力,当真超乎了我的想象。
唐衍看了我一眼,迟疑了片刻,才操着沙哑的嗓音缓缓道:“都准备好了?”
我迟疑了片刻,随即朝他缓缓点点头确认道:“嗯,丁倩倩已经就位了,剩下的就只等你下命令了!”
“我不是问别人,我是问你准备好了没有!”唐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向我厉声质问道。我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更多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
为了防止计划被提前泄露,这次我们只找了少数几个能信得过的警员参与进行动之中。京安港市局里的人手原本就少,再加上筛选,能够参与进计划中的警员,只剩下寥寥数人。
尽管我提前拟定的计划,还算严密。可因为人数的限制,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随时有可能发生意外。这次的计划,我们赌上了太多的东西,一旦这之中有着任何的差错,产生的后果,都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所以不仅是唐衍,就连我也是坐立不安。
一晚上,我无数次想要取消这个看似荒诞的计划,可是一想到老严躺在病床上的那张脸,这个隐生出来的念头,便会被自己狠狠的掐死。
老家伙为了帮我,为了替路远洗清冤屈,都已经拼成那副样子了。如果我再不做出点什么,未免有些太对不起他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我和唐衍都只是默默的吸着烟,不发一语。等到时间差不多成熟了,最终还是由唐衍率先开口,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走吧!”
我顺势拿出了手机,打通了晓雪的电话,让她按照我昨天吩咐下的任务去办。
因为可信任的人手实在太少了,加上路远有伤,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让她前来帮我。
对不起晓雪,又将你拖入了这趟浑水之中。感谢一直以来你对我的默默付出,希望这次,真的是我最后一次麻烦你了。
晓雪听了,只是默默的说了句多加小心,随后便挂断了电话。我知道,她一定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把消息扩散了出去。
从这一刻开始,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要么计划失败,我和唐衍同时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要么顺利完成,将一直以来藏匿在京安港市局里的“毒瘤”顺利拔掉。
老严遇害之后,我就再也输不起了。对于我们来说,似乎只剩下努力完成后者这么一个唯一的选项了。
换了身衣服,便和唐衍一起匆匆赶往京安港市局。
在晓雪将消息散布出去没多久,警厅外面,就已经围聚下了数不清的媒体记者,拿着长枪短炮专程等待着我们。
两边看门的警员一脸懵逼的看着警厅外面的情形,似乎压根没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着我和唐衍一脸严肃的朝着市局所在的方向走来,那群记者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朝着我们涌来,将我们团团围死,生怕落了下风。
“唐衍警官,请您和我们解释一下,昨天晚间时分,在市第一医院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
“好不容易抓住的剥皮案真凶,却又如此轻易的被他从逃走了,作为本次案件的负责人,您现在作何感想?”
“凶手出逃之后,是否会对民众的安全造成二次威胁?若是再度发生命案,你们应该要作何处理?身为执法者,这样的无作为,是否会愧对你们身上的警服?”
面对着记者连珠炮似的发问,唐衍始终绷着脸,只是轻轻说了句稍后会专门解释,便在警员的保护之下,一股脑儿的冲进了警局之中。
早些时候,从京安港第一医院传来了消息:昨夜三点四十二分,剥皮案犯罪嫌疑人砚黑在接受完审讯之后,突然在看护病院中神秘消失,至此下落不明。警方在搜索了整间医院之后,只在下水管道附近找到了疑似砚黑所穿的衣物以及鞋子。
衣服以及鞋子都经过了洗涤剂的清洗,而且管道附近的足迹也被人为抹去了。至此,警方可以确认,砚黑在外人的帮助之下,成功实施了逃脱。至于其中的具体细节,京安港市还在继续调查之中,不方便向外界媒体透露。
砚黑,系六起连环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此人极度危险,缺乏同理心,且有着一定程度的精神问题。砚黑的脱逃,无疑给全市的居民造成了严重的生命威胁。
警方破例公开了有关于嫌疑人砚黑的照片。并且呼吁广大民众,一旦发现有着类似长相的人物,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联系警察。而警方一定会在短时间内竭尽所能,在最短时间内,将嫌疑人缉捕归案。
消息一出,整个京安港市一片哗然。
不但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