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声冷喝突然从外边传来,那是一个巨大的僧人虚像,他面色慈悲,口中喝出这十一个字,每个字都具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当真有莫测的伟力。
荆飞白的脸上出现了无限迷茫的神色,就像是呆滞了般。巫臣他们趁此机会,急忙冲出了大殿。
“啊,回头是岸吗?”荆飞白的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一会儿狠毒怨恨,一会儿面容清秀,就像是有两个人存在于身体里,一善一恶,两方不停地争斗着,而其神情也在不停地于善恶之间徘徊,游走于边缘,正所谓是天堂地狱一念之间。
“放下屠刀脱离苦海,立地成佛。”僧人再度冷喝,莫测的气机从其体内冲到了荆飞白的周围,笼罩了后者。
荆飞白一会儿疯狂大笑,一会儿却又泪流满面,此般状态极为不稳定,也使得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念争斗不休,愈演愈烈,他时而哭时而笑,疯疯癫癫之态不可用言语道尽千分之一。
“逝者已矣,为何施主道如今都还勘不破执念,心持妄念则生怖境,心有怖境则妄念相生,无所妄则无所怖,无怖无妄则方得大自在!还望施主背后早日解脱呐,阿弥陀佛。”
十八座罗汉身上纯净而又庞沛的佛力源源不断地涌出,向着法阵中心,支撑那一个巨大的僧人虚像,不住地念经。
“不,蓉儿不会死的,她说过会一直等我——等我回去——等它回去的那一天,她会在伽蓝寺等我——等我骑着白马回去接她的那一天,我一直都在为此努力着——努力着……”荆飞白陷入了无边无际地痛苦中不可自拔,他迷失在回忆里。
斩不断过往,参不透来生。
“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不,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不甘——我不甘心,和尚,你骗我,你——在骗我,我要杀了你!”荆飞白凄厉地大吼,白骨王座血气滔天,山谷里的迷雾都急速的涌上了天空,在冲天的血气渲染之下看起来就像是一片血海!
轰…血色大殿蓦然喷涌出一片连绵血海,如瀑布般朝覆压方圆数千米的土地,血海咕噜咕噜直冒泡,传来强烈腐蚀的血腥气味,走出一个个手持战矛、破刀血色骷髅。
荆飞白身后,一片乌云中,无数幽冥恶鬼一道道地缠绕在一起,个个青面獠牙。万鬼横飞,漫天的鬼影幢幢,嘶嚎声如尖利阴森,狂叫着扑向惠空!
“唉。”惠空的口中传出了一声缓缓的叹息,将罗汉大阵所有的力量抽离了过来,右手作“施无畏印”落下。
这一掌平淡无奇,朴实得就像是一个孩童使出的一样,然而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一掌却让万鬼退避,劈开了天空血幕,让炽热的阳光倾泻而下!
一掌如山,蛮横压下,血色宫殿被生生拍碎,血海瞬间化为乌有。
荆飞白立在废墟上,浑身被一层浓郁但极点的死气缠绕,插在地上的那一杆长矛也渐渐随风涣散。
“本来是想施主你自己参透执念,斩断过去,贫僧却小瞧了情之一字。”惠空叹息了一句,消失在了空气中,十八罗汉尽数崩溃,化为粉碎。鬼谷里所有的骨兵也随之倒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荆飞白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朝气与活力,巫臣他们透过前者的风采,可以看到这个青年的骄傲、清雅和强大。
浑身没有了煞气的他实在是出众至极,拥有让人心折的气质,不难想象,这应该是那个陨落之前的他。
他的确活了过来,回光返照。他的眼神不再狠戾,他目光清明,看了看红菱,又看了看巫臣,好像是透过他们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那个念了上千年的女子——林如蓉,嘴角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
巫臣他们恭敬地行礼,荆飞白担得起这样的待遇。
荆飞白哈哈大笑,声震九天,而后突然一挥手,把巫臣他们禁锢在了天空中,随后他大喝了一声:“你们看好!”
巫臣、红菱连忙定眼看去,连迦叶也不例外,他们都知道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莫大机缘!
“龙腾里万里风云从,九步震天我为宗!”在大吼声里,荆飞白的身上灵力滔天,步伐猛然闪电踏出。
轰轰轰轰!
天空顿时颤抖起来,荆飞白每一次步伐的踏出,那雄浑无匹的灵力便如同蛟龙般自其体内翻腾而起,极为恐怖。
前面的七步,荆飞白每一次落脚都暗合八卦阵法中的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位置,但就是这一脚落下,它仿佛成了点睛之笔,一瞬间让脚下的空间中衍生出来了一些非常奇妙的东西。
巫臣知道,荆飞白的每一脚都踏在大地龙脉之上,以无穷无尽的大地之力纳于己身,用后土之势蛮横地镇压一切!
果然,在荆飞白第八步落下的时候,他脚下的大地轰鸣声滚滚,就像是天在发怒,地龙在其脚下翻身似的,千山万壑都在震动,一声声震天的龙吟过后,一股股灵力巨龙自周围山脉被拘到了荆飞白的身上。
最后一步,荆飞白消失在了,任何人都找寻不到,下一刻,他又一下子出现在了高空之中。
终于,他踏出了第九步!
随着最后一步的落下,荆飞白浑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头长发,更是疯狂的舞动!
此时的荆飞白强悍到了极点,在那等气息下,就算是灵宗境界的强者,都只有匍匐跪倒!
天地静止,唯有荆飞白存在。那道年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