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干枯,代替它的是一片无尽的血地。血地一眼望不到边,手臂般粗大的裂纹铺满了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蜘蛛网一般。
无数个“小太阳”悬挂在天空中,当其吸收完血海上的最后一丝血气后,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完全没入了所有的“战”字体内。
巫臣静静盘坐在血地上。隐约间,整体气质比先前更多出了几分霸道和苍茫,哪怕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透露出庞然大气、浩然千里的气势。
他看不见外面的一切, 其浑身气血鼓荡,一百零八条经脉颤鸣,恍若一条条游龙,连接人体四肢,直达百会。其中,有两条主要经脉看起来十分粗大,泛着金色的光芒。
随着心念一动,精纯的血气自两条经脉中呼啸涌动,尽数汇入了心脏内。随后,心脏收缩间就像天上打雷,轰轰隆隆的,空气都随之震动。在这强健有力的跳动中,进入了心脏的庞大气血又被输送到了其周身各处。
“战”字高空悬挂,深沉如海,疾驰而来,尽数没入了体内。顿时,一股莫名的波动震荡,瞬间席卷全身。它们势如破竹,战气如虹,裹挟着庞大的气血深入巫臣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滚滚气血流淌,每一丝都滋润着巫臣的身体,他的身体晶莹如玉,纯净得像是晶莹的水玉,无瑕的琥珀。淡青色光芒浮盈全身,久久不散。浑身筋骨齐鸣,丝丝缕缕腥臭的污垢自毛孔中透出,然后瞬间气化。
巫臣集中全部精力去消受这些庞大的血气,而他这具身体也当真是不辜负期望,在一个多小时后将一个个“战”字给吞没了。
无数的小太阳飞速地消失着,当最后一个“战”字没入体内,巫臣的双眼一睁,眼中精光暴掠,而等其内视身体的那一刻,却发现原来血脉充满了一种无比纯粹的红色,就像是一块块血色的琥珀。
先前的“战”字充盈于血脉时,那种擎天般的力量尽数消失不见了。巫臣体内气血轰鸣如海,肉身的强度上了一个大台阶,不可摧毁。
感受着身体的强度,巫臣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如同一个梦,可是看看自己脚下那干裂的“血海”,他断定了先前的事绝对真实。可是巫臣的修为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漫漫血海中的血气还无法激活自己的血脉!
得出了这个结论后,他彻底放下心来,毕竟自己还年轻。路才刚刚起程,走得太快,也许会摔跤的。
大鼎外,一直就守着的老者的眼皮一跳,自语之内带有不敢置信的惊异:“好生霸道的血脉,荒古显血术居然都无法激活它?看来要等其自己苏醒了,不过看着气势,怕也是差得不远了。”
想到这里,老者那枯瘦的食指一点,立马,一道亮光射进了大鼎,当其一触碰到大鼎表面时就被化了进去。鼎身一颤,身处“干裂”的血地上的巫臣只感觉脚下的血地内,一条条蚯蚓蠕动,快速构成了一座小小的法阵。凝神望去,想要看穿它有何名堂,却感觉到身体一晃,随之被扯进了脚下的法阵中,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
望着白光袭来,巫臣的心里有些复杂。
只是眨眼间,等其再看时,眼前的景物已经换了,而在他立足的地方就在悬崖边上。他现在一只脚悬在半空中。离其不到二十厘米之外,便是悬崖,下面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似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巫臣被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后,这才舒了一口气。
“巫臣……”一个充满了欣喜的声音传向耳际。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黑色小木屋前,红菱正喜不自胜地望着自己。佳人右侧,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那粉嫩的小手拉着红菱,显得很开心。
巫臣暗自奇怪,定眼一看,原来这个小孩儿他先前见过,而且映像十分深刻,正是童童,那像个勾魂的亡灵般的孩子。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再穿着那随风飘荡的黄褐色麻衣,而是换成了一身雪城大街上普通小孩的衣衫,那双橙黄色的眼瞳不再死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亮光夺人,嘴角上扬,欢喜的童心表现得生动至极。
这还是童童吗?那个看起来像是个亡灵般的童童吗?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里虽然有着这样的疑惑,但巫臣不会问,因为他知道这其中定然有别人不愿意提及的事。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那就再好不过了。面前的这两人都很开心,何必徒增烦恼。
“还好吗?”当巫臣走到红菱面前的时候,后者嘴角轻抿,轻轻地问了一句,他的神色已经回复了平静,显得很自然。
从巫臣身上还未收敛的气息中,她已经感知道了一切,现在面前这人血气如海,就像是一头恐怖的魔兽,让人觉得惊悚。
“嗯。”巫臣向红菱回答道,然后对左侧的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小子多谢前辈费心了。”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血脉啊。”老者那浑浊的老眼盯着巫臣。
巫臣顿时发觉自己这一礼居然始终无法施下去他抬起头看向老者。后者淡淡地一笑,先前让自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笑现在看来却觉得有些和蔼了。
“老前辈,这一礼我必须拜下去。”巫臣执意如此。老者也就随了他。红菱突然也对着老者盈盈一礼,道,“晚辈多谢前辈的指点。”
老者嘴角含笑,让二人起身,一言不发地望了一眼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