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中,巫臣正承受人生中最可怕的磨砺,他在只有以肉身和坚持来抗衡血海里内的恐怖侵蚀。他感觉自己被扔进岩浆里,那血海内滚烫的热量,足以将自己瞬间烫熟。
但他也只是感受到了那种庞大而又恐怖的热量和无可比拟的剧痛而已,身体却没有被真正地烫熟,也没有被狂涌着钻进体内的血气给撑爆。他知道这一切多亏了老者送入自己体内的青色物质。要不是它,自己的小命儿多半就玩完儿了。
想到这里,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所有狂涌而来的血气的感觉变了,那可怕的炙热中。似乎还带着一种难言的腐蚀力,那种腐蚀力能直接渗入血肉之中,洞穿灵魂。
巫臣能清晰的感觉到,血肉中的纤维、细胞迅速腐化,血肉好像发生着看不见的爆炸!
在令人简直要昏厥的刺痛中,其身体表面的青色物质居然一路沿着那些破损血肉的路线涌了过去。一股温润之力,在血肉腐蚀和爆炸过后快速地将细胞骨骸重组在了一起。
他被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了,其意识渐渐迷糊,有了一种很奇怪的错觉:先是被巨山碾压成碎末,却被一块块聚合起来,然后又被轰成碎片,血肉、经脉、骨头又一次重生……周而复始。巫臣的肉身强度正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在增长着!
恐怖的景象此生再也不想经历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多少惨叫,多少嘶吼了。他想要逃避,偏偏体内所发生的一切景象却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识海内,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即使闭上了眼睛也都无济于事。
“闭!”巫臣强行闭上了五官感知力,运转灵力,强忍着剧痛,逼自己进入了修炼状态,大脑里一片空明。
刺痛依然从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筋脉、每一块血肉中传来,即便是在修炼状态,他还能感受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但这比起先前却弱了一大截。
大鼎里,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随着巫臣的进入修炼的状态后逐渐平息了下来。木屋内,老头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进入修炼状态的巫臣,以一种蚕食的方式将那些钻入体内的血气引导着,并且一次次地狠狠打压,连带着锤炼经脉。他在用这种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感觉那么痛苦。
现在外界的一切,巫臣都感知不到了,他只有重复自己正在做的一切。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声巨大的响动,如战鼓擂动。
巨变陡生,巫臣骇然一惊,从修炼中惊醒了过来: 血管里,鲜血如滚烫油水,似被一下子点燃。恐怖的灼热感从每一条血管内传来,毁天灭地的炙热高温,如要将万物焚灭成灰烬。
这一刻,由血管内涌现的炙热,带给他肉身的折磨,比先前所承受的一切都还要猛烈。
突如其来的剧痛下,巫臣勉强聚集尚未崩溃的意识,去感知鲜血异常。
他渐渐深入,灵魂意识逸入鲜血深处。
霎那间,他被血液内的玄妙场景给惊讶得尖叫了起来。
自己体内每一条血管内流淌的赤红鲜血在这一刻都仿佛变成汹涌燃烧的岩浆。具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流淌的鲜血滚滚沸腾,不时有一个个古老符文跳跃而出,一闪而逝,荡漾出一串串深奥的气机,足以让诸天颤抖。
巫臣集中所有灵魂力量窥探,却惊人的发现从沸腾血液内跳跃而出的神秘符文,如血脉中难以磨灭的古老印记,融进其五脏六腑、骨骸、细胞里!
鲜血在沸腾,如世间最炙热的高温岩浆。滚烫炎热气浪中,一个个代表着同一含义的神秘符文,不断从沸腾鲜血内跳跃出来,如生命本源印记。融入四肢百骸,如烙铁般烙印进了他的骨骸、筋脉深处。
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让他想要自杀。可是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古老的符号从血管筋脉内流动,飞逸到其心脏内。霎时间,巫臣的心脏在强健有力地跳动着!
从血液中飞逸出来的古老符文,代表一个含义——战。
“战!战!战!……”巫臣仿佛魔障了一般,不断疯狂的默念道,似若有所悟,那个古老的字仿佛成了他生命中的极致意义。
“战,战!”他近捏拳头,仰天长啸,声浪惊破九霄。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体和灵魂深处的剧痛,感觉到自己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那种力量让他欲与天公试比高。
诛天剑也受到了感染,自动从空间戒指里跳了出来,悬浮在血海上方,剑身中央深深的血槽中那斑斑点点的老血与这片血海散发出的血气相抗,竟然丝毫不弱。它不断震动着,似是响应着一种来自本能的呼唤,发出阵阵铿锵巨响。
血液燃烧,一个个古老“战”字重若千钧,威势霸天绝地。
身处鼎内,他不会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已经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现在距离他被扔进大鼎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
老者站在小黑木屋旁边,幽深的目光像是透过了鼎身看到了巫臣,自语道:“关键时候到了。”
身旁,红菱心中一紧,牵着童童的玉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后者也紧紧地握住了红菱的手,扬起小小的脑袋:“姐姐,没事的,有蛮医爷爷在呢,一切都会没事的。”
老者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现在看起来已经和普通小孩儿无异的童童,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转过身看向大鼎。
茫茫血海中,一个个“战”字,恍若神纹,耀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