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啸山寨不就是喽。”小喜嘻嘻笑。
“呸!我们啸山寨才不是。我们有原则有规矩的。你不懂不要信口开河。”小兰很有集体荣誉感的辩护。
小喜朝上翻个白眼:“哟,看不出来呀,你还以当土匪婆子为荣啊?”
“是比你当害人的狗腿子光荣,怎么着吧?”小兰又不是怯弱的娇滴滴小姐。土生土长于土匪窝,一向明快爽朗,呛起声来也是不甘人后的。
小喜脸色一变,冷眼瞪视她。
小兰也不畏惧瞪回去。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咱们的身份是亲密无间的表姐妹。这些拌嘴斗气,收起来吧。来,一起进入好姐妹模式。”小喜以大局为重,率先妥协。
小兰鼻哼一声,收回目光,重陷入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状态。
从庆阳府城到虎关岗路程还是比较远的。
坐马车的话,快也要两天到落马镇。
第二天,小喜问小兰:“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被人盯梢了?”
小兰如实回:“没有。”
“奇怪。”小喜托着腮:“好像有人盯着咱们,可又感觉不到敌意?”
小兰就忍不住讽:“这一路有人盯梢咱们,你不都十拿九稳吗?怎么这回,拿不定了?”
“没错。就是不确定。原来那些人吧,见咱们两个女人家以为好欺负,就算背地里盯梢,我都能感觉出来。偏这次……”
小喜忽自言:“难道是啸山寨沿路的眼线?”
她这么一猜,小兰也想到了。
啸山寨长期霸占虎关岗,官兵剿灭失败不是没原因的。除了防守固若金汤,寨主英明领导,匪兵注重训练外。眼线暗桩也是功不可灭啊。
老寨主还在世时,就布置了不少人手在沿途各处。
想到这里,小兰眼眸一亮,她留意沿路的茶水摊,歇脚的凉亭,倒是看了几处养有鸽子。
想到自己回来的消息很可能被信鸽送回山寨,小兰心情百感交集。
前面人烟开始密集,路上明显行人商贩增多。
“前方是落马镇吗?”小喜站在牛车前举手搭凉蓬问。
“是。”小兰也挑着帘张望。
风景依旧,但心情却不复往日。
牛车只雇到落马镇。车夫不肯送到虎关岗。
两人下车,在落马镇外凉水摊歇会脚。
小喜端茶喝水,忽然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四下环顾,都是些普通民众。大多是男人,悄悄指着她们两个窃窃私语。
年少女子结伴同行,倒也常见,可是她们两个面相清秀,举止有度,看起来不像是贫家,在这乡镇格外惹人注意。
“大叔,虎关岗怎么走呀?”小喜故意问凉水摊主。
摊主是个瘦小老头,闻言乍惊:“姑娘,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没啥,我久仰大名,想去看个热闹。”小喜噙着笑说的轻松。
“喔哟,小姑娘,可千万别去凑这个热闹呀?那虎关岗,可是土匪盘踞,杀人不眨眼的。”
这话小兰就不乐意听了:“造谣,虎关岗的土匪从来没杀过人。”
“你怎么知道?”
小兰不屑:“我当然知道。我……我有个亲戚就住那里,人家好好的,跟平常人没两样。”
大伙对她侧目:“你亲戚是土匪?”
“是呀。”小兰昂起头:“人家可从来没杀过人。你们不要以讹传讹。”
“你,竟然帮土匪说话?该不会你也是吧?”歇脚的人起疑了。
小喜一看,马上放下茶杯,拉起小兰:“走吧,晚了路过那里就不妙了。趁着天凉,赶路要紧。”
“哦。”小兰抓着包包也起身。
凉茶摊主盯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天气渐热,两个年少女子朝虎关岗去,沿途收获不少各异的眼色。
“还有多远呀?”小喜抹把汗问。
“还有一里多,快到了。”
小兰辩认了下方向,眼前是条三岔路口。树下又有一个小小茶水摊。好像是新开张没多久。
“姑娘,喝茶不?一文一碗,清热解火。”摊主是个大大咧咧的妇道人家。
“不喝。“小喜摆手,问:”虎关岗走那条路?“
妇人脸色微变,指了其中一条,又关切:“姑娘,你们去哪?”
“去探亲。”
“虎关岗难过啊!你们改走这条道吧?这条道安全。”妇人热心推荐。
小兰笑笑:“没事。我早听说虎关岗有山匪,可是不抢良女只为财。”
“呵呵,这倒是真的。”妇人点头:“不过,那是以前的规矩,现在怕是不同了。你们两个年轻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别去了。”
“谢了。”小兰径直朝虎关岗那条路去。
小喜忙追上:“小兰姐姐,等等我。”
茶摊妇人嘴角撇丝冷笑:“这是一伙的吧?”
她一摆头,便有个看起来相貌普通的路人悄无声息跟上。
刑元绍这一路观察,得出自己的结论:这位叫小喜的姑娘,不是普通人。太镇定,太懂江湖,而且会下药,道行比小毛高。
他还得了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落马镇通向虎关岗的三岔路,新添了一个茶摊。摊主还是个爽利的妇人。
此妇来历不明,不是落马镇的土著。
敢把摊位摆在这里个位置,没两把刷子没几分胆色,寻常人干不了。
所以,此妇是什么人?
刑元绍暂且放下这个次要问题,他也踏上通往虎关岗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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