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男人,古今皆同。
只要旁边有少女盯着,士气就大振。虽然蔡换儿形象一般般,好歹也是年轻小姑娘啊。是瘦平了点,不过五官不歪,没大毛病。
练习的匪兵更是热情肆意,喊口号的声音格外宏亮。
刑元绍和吴师爷都发现了蔡换儿的身影,渐渐朝他们走了过来。
“大当家的,师爷。”蔡换儿笑脸如花绽开。
刑元绍轻微颔首。
吴师爷对这个自来熟不怯场的小丫头很友好:“换儿,今天不用贴身照顾大当家了,回去吧。”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大当家的。”蔡换儿递上熬好的枇杷膏,笑眯眯:“师爷,新鲜出炉的枇杷膏。”
“给我的?”吴师爷吃惊不小。
他接过闻了闻,对蔡换儿更友善了:“谢谢换儿。我今早是有点咳嗽,没想到你这么细心,竟然还特别熬了枇杷膏。”
蔡换儿当然不揽功,实话实说:“师爷,这是皮大姐特别为你熬制的。”
“皮?皮大姐?”吴师爷莫名其妙,看着刑元绍:“皮大姐怎么知道的?”
刑元绍眼神疏离:“别看我,我都没留意你咳嗽。”
这就怪了,皮大姐是怎么注意到吴师爷小小的细微变化?
蔡换儿眼珠猛转,忖:有名堂!
当然,这是一片好意,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吴师爷还是接纳了,对蔡换儿:“替我谢谢皮大姐。”
“是,师爷。”
刑元绍转头往帐房去。
“大当家的,你要去哪?”蔡换儿紧跟上讨好问:“你腿不方便,我来扶你吧。”
“不用。”刑元绍谢绝她的热情,跟吴师爷说:“得定下明天下山的人选。”
“那是。”吴师爷认同:“庆阳府的信鸽也差不多回程了。”
被集体无礼甩下的蔡换儿歪歪嘴,落寞的回了后厨。
还没走到厨房,转角看到两个人在拉拉扯扯。蔡换儿敏捷的闪躲到一旁,探出半边脑袋偷瞧。
只见黄二嫂拉着大林家的头碰头嘀嘀咕咕,听不清说什么。不过她好像往大林家手心塞东西,据目测可能是碎银?
蔡换儿竖起耳朵,还是没听清她们说什么。
不过看清了大林家的动作。她不露动色的收了碎银,又冲黄二嫂递个‘放心’的眼神,嘴巴动了动。黄二嫂心领神会,也回一个‘等你好消息’的飞眼。
这两人干嘛眉来眼去的?奸情是否定的。难道是敌情?
蔡换儿还记得她打下的保证,就是揪出安插在山寨的内鬼奸细。尤其还信誓旦旦夸张陈嫂的脸过敏是内鬼搞的实验呢。
于是,蔡换儿得了宝一样兴奋的就掉头去找刑元绍打小报告了。
谁知,刑元绍却并不在账房。
抓到一个小喽罗匪兵,才知刑元绍,吴师爷和徐氏一起去了寨村。
寨村路口一株老槐树下,刑元绍围着红皮南瓜转了一圈。
徐氏略感不安,强自镇定说:“大当家的,我这也是帮桂花娘一把……”
“都在这里了?”刑元绍没让她解释完整,淡漠问。
徐氏看了看码在一起的十多只红皮大南瓜,点头:“都在这里了。拢共十五个。准备明天随我下山卖个好价。”
说完,她忙补充:“大当家的,吴师爷,我可一文不要。就是举手之劳帮个小忙。这也是看桂花娘实在辛苦拉扯桂花姐仨……”
“查验了吗?”刑元绍语气没什么起伏温度。
“呃?”徐氏纳闷了。
十几个南瓜,都在这里摆着呢,还验查什么呀?全是红皮南瓜,没混入其他品种啊。
吴师爷老练,听刑元绍这么一问,也把注意力转移到南瓜身上。凑近看了看,还拿手叩响,笑说:“薄皮脆响,是好瓜。一定能卖得好价。”
刑元绍看一眼徐氏,又看向得了信急匆匆赶来的桂花娘。
桂花娘是个将近三十的女人。五官周正却很有棱角,眼神也坚毅。虽然衣服补丁打补丁却浆洗的干净又挺括。
她生有三个女儿,最大的桂花也十四了。没有儿子,所以老受丈夫的欺负。而丈夫原来是当匪兵的,后来犯了错被罚军棍,然后还让刑元绍赶回村,连土匪的资格都剥夺了。
桂花娘不知为什么托徐氏带出山的红皮南瓜这事竟然惊动了寨主刑元绍?按理来说,他不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不过,她是个能干又自强的女人。很有骨气的给刑元绍和吴师爷见礼后,就一力揽下来:“大当家的,这事与翠平娘无关。是我想着园里南瓜结的好又多,家里又没别的出息,求了翠平娘悄悄带下山卖得几文钱也好度日。要怪,就怪我吧。”
刑元绍意外,迅速的扫瞄桂花娘两眼。
徐氏忙笑着安抚:“桂花娘,你别着急。大当家的没有责怪。这是例行公事。”
“这些,都是谁摘下来的?”
“是我跟我女儿。”
“谁码在这里的?”刑元绍不喜废话,直接盘问。
桂花娘大方淡定的回应:“也是我们一家。今早码好的。大当家的,若是违反寨规,我这就拉回去。”
“且慢。”刑元绍眼神锐利。
此时,槐树下已经渐渐聚拢起不少村人。男女老少狗都有。
皮大姐,陈嫂,黄二嫂,小菊和几个最喜串门说是非的长舌妇都兴致勃勃的旁观。蔡换儿也欢快的窜过来,挤在前排蹲着看热闹。
吴师爷很心焦,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