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表小姐们倒也不遮掩。
不过,也没必要遮掩,京城都传遍了,蔡换儿稍加打听就能知道。
“啧啧,可惜。”蔡换儿砸舌。
屈太守虽然为人腹黑,却还算得上清正。一表人才不说,治理府县手段也还过得去。没想到在京城还有个克妻的名号。
这边叙闲话,正屋在说正事。
国公府各位长辈平辈外加总管等人都见过后,就到了一家至亲骨肉叙亲情的时间了。
里屋,生着火。
屈老太爷关切刑元绍在侯府过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都好,外祖父放心吧。”
“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刑元绍不想说实话。林赋群那点小打小闹他还不放在眼里。
“如此就好。”
然后话题就拐到当年惨安的始末上了。
宁国公叹气:“据查,将军府当年的那批人跟着抚远将军上战场,所剩无几。只怕难以找到当年参与的人。”
刑元绍吃惊:“一个都没有?”
“听说有活着回来的,但现在不在京城。”
刑元绍叹气:“这样看来,凶手继续逍遥法外了。”
“不要急。”屈老爷子安慰他:“当年参与的人总有还健在的,别灰心。”
“是,外祖父。”刑元绍问起武大叔:“他怎么样了?”
“他还不错。”
刑元绍摸着下巴:“若是将军府没有线索,只能孤注一掷了。”
“你有什么打算?”
刑元绍目光深遂:“引蛇出洞。”
“怎么引?”
“我,就是最好的诱饵。”刑元绍面无表情。
屈老爷子和儿子对视一眼,微叹:“其实,你已经平安回来,一定要揪出凶手吗?”
“要的,外祖父。”
“可是,如果凶手就是他们呢?”宁国公犹疑:“到底是至亲啊。”
刑元绍淡淡:“生我的是过世的母亲,养我的是义父。我没有那种至亲。”
看来是铁了心六亲不认了。
屈老爷子拍拍他:“阿绍,外祖父支持你。放心大胆去做吧。”
“多谢外祖父。”
“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说一声。”
“是。”
宁国公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转问:“啸山寨那边怎么处置?”
刑元绍说出改寨为村的打算,并表示这个主意是皇上认可了。
“那就好。”宁国公松口气。
屈太守是他儿子,当着庆阳府的太守。辖内有悍匪可不是什么好政绩。如果啸山寨从山匪平安过度到良民,那就是最好的政绩。
再运作一番,屈太守可能会调回来当京官。
“换儿这姑娘,机灵得很,收房也是可以的。”屈老太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刑元绍微惊:“收房?”
“是呀。当个身边人,好好待她。”屈老爷子也是从现实出发:“做正妻,那是不可能的。”
“外祖父?”刑元绍忙道:“我会好好待换儿。不过,绝对不是收房。”
宁国公也吃惊了:“就是你带进来的那丫头?看起来是个聪明的人。不过长的甚是普通,你如今身份是靖安侯小世子,皇亲……”
“舅父,我的终身大事,请容我自己作主。”刑元绍强硬道。
宁国公看一眼屈老太爷,苦笑:“我们不是要插手你的终身大事,而是作为长辈,提醒一句。如今你的身份不比从前了。终身大事不可儿戏。”
“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刑元绍并非一个软耳朵,他是极有主见的山匪。
“你知道就好。”
高门大户其实很势力眼的。
宁国公这一家,人品大致不差,也可逃不掉时代的印记。
接下来就是设席款待回家的刑元绍,还请了京城有头有脸同僚作陪。
而蔡换儿呢,忽然就待遇降低,被安排在后厨跟着一堆打杂丫头和厨娘们吃饭。
什么意思嘛?蔡换儿想不通:明明好好的派出远房表小姐作陪的,怎么到了吃饭的时间,却打发到下人堆中呢?
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不过蔡换儿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她也不哭不闹不觉得丢颜面,安静的吃完饭,还漱了口。顺便装神弄鬼给打杂丫头们看手机断吉凶呢?
她不会看,纯粹是唬人打发时间而已。
再说跟下人打成一片,好处多多,何乐而不为呢?
仆妇把她的动静悄悄告之宁国公和屈老太爷。
他们还诧异:“不但机灵,还能屈能伸,可惜身世低贱,相貌不美,不然倒也是对天作之合。”
他们潜意识就认为,蔡换儿配不上刑元绍。
若他还是山匪,随他找谁去。可现在是靖安侯小世子了,正妻必须门当户对。若果真很喜欢,纳进来再宠也无妨。
晚间,屈老太爷又试探了一回刑元绍。
刑元绍态度依旧坚决。任何人无权决定他的终身大事。蔡换儿的去留由他和她说了算。
“唉!到底年轻。”屈老太爷还忧心忡忡了。
他略加思索,便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从宁国公府回到靖安侯,刑元绍心事重重。
蔡换儿不好打听,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突然有人传口信,屈老太爷请她进去一趟。悄悄的去,不要让刑元绍知道。
地点在卧佛寺。
蔡换儿进到后院,看到幽幽灯光下,屈老太爷一脸的皱纹和忧思。
行礼拜见过后,屈老太爷客气的请她落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