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元绍无声笑了:“换儿,不要垂头丧气的。”
“我没有啊。”
“你那么聪明,个子矮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看前头那人个子是高,有什么用?看起来傻傻的。”刑元绍顺手拉路人入镜,为的是提高蔡换儿的自信。
蔡换儿张望过去,前面有个高个子迎面走来。脸上还真是傻乎乎的。眼神呆滞麻木,可能是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吧?
“嗯,我懂了。”蔡换儿挺挺胸:“我不比别人差。”
就是身材扁平,没什么曲线可言。
于是她又缩回胸,讪讪:“我最大优点应该是自知之明吧?”
“自知之明?”刑元绍瞟她一眼。
要真是自知之明,干嘛在山寨上赶子倒追呢?明明就是厚脸皮嘛。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呵呵。”蔡换儿清咳一声,装做在找路:“我记得,前面拐个弯,再穿过一条街差不多就到了回春坊。”
刑元绍嘴角微勾。
回春坊很快就到了。
伙计们还三三两两的在拉客进去赌一把呢?先头拉蔡换儿那个还在,吆喝的最起劲。
别说,还真有贪便宜的被拉进去了。
“到了。不过我们真要进去?”蔡换儿手一指。
刑元绍抱臂:“先看看。”
观察观察环境再做决定。
‘嘭’坊内飞出来一个破衣烂衫的人,倒在地上哎哟叫唤。
里头走出两个大汉,指着倒地的:“臭小子,身上半毛钱也没有。也敢来回春坊耍?你是来耍大爷我的吧?”
“他说的十文钱管饱。”倒地的男子指一指拉客的伙计。
伙计们一致露出鄙夷的笑:“就你这穷酸,没钱也敢来吃霸王餐?那十文钱大餐是你吃得起的吗?滚吧!穷鬼。”
破衣烂衫人在嘲笑声中狼狈而溜。
蔡换儿抹把汗:“幸亏我没上当啊!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先把人引诱进去,然后哄着赌钱,不掏空是不放人的。这座回春坊在当地名声极差。现在专门哄外地人。
刑元绍迈步过去。
“哎,大当家的,你要进去呀?”
“是,不然怎么打听老张?”
“问那些拉客的伙计也行吧?”
刑元绍笑摇头:“这帮人猴精着呢?不掏点钱,他们绝对不肯多吐一个字。”
蔡换儿恍然:“没错。”
还不如索性进去赌一把。
不过,蔡换儿很担心刑元绍的赌术。若是一般般,那就直是羊入虎口了。
“哎,这位公子……哎哎,我还没说呢,怎么就进去呢?”伙计都傻眼了。
这一男一女咋回事?没听到好处就敢直接进去?难道是来者不善?
回春坊外面看起来很一般,就是普通民房的样子。
没想到里头大有玄机。
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在两廊打手的虎视眈眈之下来到灯火通明的赌厅。这里有窗,但都拿黑布蒙上了。一年四季点灯照明。
厅很大,大概是把一楼全都打通了。、
摆着数十张桌子。有玩牌九的,也有玩投骰子的,更有赌大小的,当然,角落还玩炸金花的,总之各式赌法在这里都能找到。
里头聚集了老少男人,个个都红了眼睛在吆五喝六。女性几乎没有。哦,不对。有。有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扭着水蛇腰穿梭其中,不时跟客人打情骂俏。
大概这些女人的作用就是调剂赌客的情绪吧?万一有赌红了眼掀桌子的,这帮浓妆艳抹女人就派上用场了。
有人迎上来问:“两位玩点什么?”
“赌大小。”
“这边请。”
刚挨桌,便有女人送来一盘水果和两杯茶水,很是贴心。同时还对刑元绍明送秋波。
蔡换儿一个白眼射过去,女人识趣的退开了,真是善解人意啊。
赌大小,这项活动特别简单。
由庄家摇骰盅,赌客下注猜大小。猜中者庄家输。全押错则庄家独赢。
蔡换儿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一看就懂规则了。
再瞄一眼刑元绍,他还是那么老神在在的,好像很有把握一样。
第一局。
刑元绍押了一钱,猜小。
“开啦开啦,买定离手。”庄家开盅,却是四五六,大。
蔡换儿看看刑元绍。他却冲她挤眼,小声:“不要急。”
果然,这一局输了后,连续几局刑元绍都押中了。面前的筹码越堆越多。有赌客跟着下注,庄家脸色铁青。
、这时,又来个看起来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拍拍刑元绍:“老兄,手气不错嘛。”
“谢谢。”
“想不想玩大点?”
“好啊。”刑元绍一口答应。
“楼上请。”
蔡换儿抬头,原来楼上是贵宾间?赌大的客人上楼。楼下都是小打小闹。
二楼装修比一楼精致高档多了。
桌椅板凳看一眼就知是好东西。墙上还挂着不少名画。端盘的姑娘也比楼下清秀可人。
二楼面积跟一楼一样大。却分成四间房。
近走廊这间开着门,里面金碧辉煌,恍如皇宫。
不过,蔡换儿没能批准入内,她这样的跟班只配在外面安排的锦凳上坐等。
坐等的还有其他人,都在吃着点心磕着瓜子小声说话。
蔡换儿走过去也坐下。其他人大多是清秀小厮,一起打听她的来历。
蔡换儿一问三不知。还反过来打听他们主人的来历。
不问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