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绿羡堂,蔡换儿很想来一句:我又来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
小喜可没功夫细看,小声:“你来过,他们关人的地方在哪?”
“跟我来。”
牢院也有守卫,不过今天天气不错,又是皇后娘娘的寿辰,靖安侯府赏了好酒好菜,都去前院凑桌喝酒了,一并被小喜搞定,所以这里暂时可以自由出入。
“小苗。”踏入院子,小喜就喊。
一排屋子是,传出个弱弱声音:“我在这。”
闻声小喜扑过去,从小小窗口看到小苗躺在地上,呼吸轻微。
“小苗,你等着。”
门是上锁的,不过因为有两道守卫把守着,这锁却也不算太结实。
小喜找石头砸锁。
蔡换儿就东张西望,还走到曾经关押自己的那一间,探头感慨:“还是老样子啊。”
“咳咳咳。”斜对角那间屋传来咳嗽声。
蔡换儿心一惊,自言:“不可能吧?”
她还记得那个曾经的牢友。四十有余,说是关进来时,二少爷还没出生。难道还在?
顺着咳声走过去,凭窗一瞧。
这会瞧见真容了:果然是个中年男人。干瘦干瘦的,脸窝下去了,整个人脱相严重,一直坐在地上按着胸口咳。
“喂,牢友,还记得我吗?”
那牢友宠辱不惊的抬头看她一眼:“是你呀?怎么又进宫啦?”
“不是。我带着同伴来救人的。喂,你要不要一起出去?”
“我?”牢友很吃惊:“你要把我救出去?”
“嗯。看你实在可怜,关这里又那么久,也该出牢了吧?”
牢友苦笑:“谢谢你小姑娘。不过,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出去,能做什么?能躲在哪里呢?还不如就在这里了此残生吧?”
蔡换儿叹气:“原来你是一个人啊。那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被关在这里?”
“我没犯错。”牢友坚决否认:“我也没错。”
“那关你的人是谁?”
牢友停顿一下:“侯爷。”
“为什么?侯爷亲自关你?怎么不索性把你赶出家门呢?”
牢友冷笑:“他敢吗?他不敢把我赶出门,怕我多嘴乱说。”
“哦,你掌握了他的秘密是吧?那不索性杀死你,悄悄扔乱葬岗不更省事?”蔡换儿不解了。
牢友继续冷笑:“我祖父,我父亲一直为他卖命,最后也送了命,一个哥哥因他而死,他答应我家人好好照顾我,起了毒誓的。他不敢杀我。”
原来如此!
这年头对誓言看得很重,也很相信。一旦起誓不遵从,天降横祸。没人敢毁誓,万一老天爷记着呢?
蔡换儿点头:“不过,你现在年纪一大把,牢里又冰凉的,迟早出事。”
“算了,这就是我的命吧?”
“不如跟我们走吧?”蔡换儿忽然想起什么,极力劝道:“现在世道跟原来不一样了。你也该去看看。我们反正也是顺手救人,不差你一个。”
“多谢好意。无亲无故的,我可不敢受这个恩。”
蔡换儿笑:“这个恩,你可以还的。”
“我一无所有,拿什么还?只有这条贱命,也是苟活,怕是活不过今冬了。”
小喜扶着小苗走过来催:“换儿,快走吧。”
“等会。”
蔡换儿伸手:“小喜,你砸锁的石头呢?”
“扔啦。”
蔡换儿竖一根指头:“等我一会。你暂且去治治小苗身上的伤吧?”
小喜莫名其妙:“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这位大叔救出来。”蔡换儿也去找石头砸锁了。
牢友撑起身,扶着墙过来道:“小姑娘,不用救我,你们快走吧。”
“不行,我非得救不可。”蔡换儿开始一下一下砸门了。
小喜和小苗对视一眼,还想劝她。
小苗道:“由她去吧。我,我这里疼得很。”
“那你坐下。我身上正好还有点药粉。”小喜把小苗扶坐下,从怀里摸出一青瓶,倒出淡青色的粉末,开始给小苗涂抹。
牢友还在劝:“不要砸锁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你们快走吧。再晚点怕看守的人发现就糟糕了。”
蔡换儿专心砸门,时不时扬头说:“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叔,你就安心跟我们走吧。”
“唉!”牢友深深叹气。
没多久,锁就被砸开了。
蔡换儿扒着门,招手:“大叔,快点快点。”
“我,我真的……”
“快走吧。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蔡换儿又添了一句:“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要请教大叔。快跟我们走吧。”
“这……”
这是劫牢吧?逃狱性质严重啊!
牢友只得在牢里摸索一阵,找出藏好的水和食物,叹气:“没办法。”
蔡换儿偷笑。
小喜使外眼色,目光在询问:“为什么非得多带一个病号走?
“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蔡换儿笑嘻嘻对小喜挤眨眼。同时扶住牢友:“大叔,我来扶你。”
“我能走动。”
出绿羡堂还是比较顺利的。当走到后门时,看到有接班的婆子惊慌失措跑出门房,嘴里大喊大叫:“来人啦,有强盗啊!府里进强盗啦。”
小喜急了:“怎么办?”
“不管了。先出门。”蔡换儿一挥手:“尽快在追兵赶来出去。只要出了这个门就好办了。”
放倒的两个老妇还迷迷糊糊的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