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集市,秋雨纷飞。
刑元绍很有办法,竟然重新买了一匹健壮的马套着窄小的马车赶路。比起徒步行走好了百倍。
蔡换儿抱着一个集市上买的手炉瑟瑟发抖。
本来就够冷的,还下雨,寒意沁骨。
“你怎么冷成这样?”小喜不解问。
牙齿打着架,蔡换儿看一眼穿的膨胀的小喜:“我后悔了,早该买条棉裤的。这带毛厚披风好看不保暖。”
小喜笑的前仰后合的送她一个字:“该。”
当初一起去添置冬衣,就蔡换儿还笑话小喜和颖姑挑丑丑的棉裤,自己只买了一件厚披风。现在知道冷了吧?
“换儿,看看大当家的,还赶车呢?都没埋怨一句冷。”
蔡换儿挑挑眼:“小喜,我们是不是太安逸了?”
“是。不过我也不会赶马车呀?”小喜一摊手:“只能麻烦大当家的了。”
蔡换儿搓搓手炉,垂眼想了想:“我去陪陪大当家的。”
“去吧去吧。”小喜巴不得:“我正愁没地方伸脚呢?”
蔡换儿紧紧衣领,捧着手炉出车门,迎面灌入一股冷强风,她打个寒颤。看一眼刑元绍坚实的背影,还是果断迎着冷风爬过去。
“大当家的,你还好吧?”蔡换儿关切问。
刑元绍已经改了相貌,很普通的中年男子。
“换儿,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我,我不冷,我有手炉。”蔡换儿忍着冷风,坐到他身边问:“你冷吗?”
“还好。”
蔡换儿偏头仔细瞅他:“还好?你脸都冻红了。”
“风吹的。”
“大当家的,慢点赶,来,暖暖手。”蔡换儿很大方的把手炉递过去。
刑元绍微笑:“我手真不冷。”
“呃?”
“不信,你试试。”刑元绍把手伸过来握着她的手,笑:“很暖和吧?”
蔡换儿感受到热乎乎的大掌包握着自己的手,惊奇:“真的呀?”
刑元绍还解释:“因为一直手在动,不冷。”
驾马车,抖僵绳,手还是没闲着。所以不冷。而脸呢没什么挡地,也不动,所以被风吹的通红。
“大当家的,我把这围巾借你吧?”蔡换儿解下脖子的围巾,感到冷嗖嗖的,缩缩了头笑:“包在脸上就不怕风吹了。虽然不好看,但可以挡风寒。”
“换儿,谢谢你。不过,我扛得住。你冷就进去。”
“我陪陪你说说话吧?两个人说话就不会感到冷了?”
刑元绍把围巾重新给她戴上,端详一下笑:“这样很好。”
蔡换儿不好意思:“很土吧?”
“不土。”
知道这是安慰话,蔡换儿不在意,捧着手炉看着前方:“还有多久到京城呀?”
“大概还有半个月。”
“这么久?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呀。”蔡换儿无声笑了:“所以这年头,出门真难。女人出门更难。”
“嗯。”刑元绍赞同。
“从出生到死亡,也许有的人活动范围不超过二十里,可悲。”蔡换儿不由感慨。
刑元绍轻轻点头:“不是也许,是真人真事。啸山寨就有出生到现在都没去过庆阳城的村人。”
“所以,为什么有些人那么热衷穿越呢?明明历朝历代对女人都不友好呀?出门太难,赶集都是大事件,有什么好怀念的?”
这话,刑元绍没听懂,不知怎么接腔。
“换儿,什么意思?谁怀念了?”
“哦,我是说某些蠢货。放着眼前特别便利的衣食住行怨天尤人,偏偏怀念最黑暗最没自由的古代。你说那些蠢货可不可笑?”
刑元绍怔怔看着她,茫然摇头:“不明白?”
蔡换儿腾出手拍拍他:“不明白就对了。我就是吐槽发点感慨而已。”
“哦?”
马车行驶在细雨中,行人甚少。
“哦,对了。”蔡换儿想起一件事,惊呼:“我忘了还你。”
她微掀衣襟,从贴身腰间拿出一把短刀递过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大当家的,谢谢哈。”
刑元绍差不多把这刀给忘了,看一眼没收回:“你先借着。”
“还借?”
“嗯。京城也不是太平盛地。你拿着防身。”
蔡换儿想了想,乖乖收起来放好:“那我先谢谢啦。当然我会好好保存,但是如果无意中遗失,大当家的,我怕赔不起?”
“没事。”
“噢,谢谢。”蔡换儿把丑说说前头,竟然他执意要借,那就不客气了。
转过一道弯,雨势好像小多了。
“冷吗?”刑元绍问。
蔡换儿摸摸脸,开玩笑:“脸是冷的,不过心是热的。”
“为什么?”显然刑元绍听不懂这玩笑话。
最后拼一把!
蔡换儿清清嗓子,眼睛笑弯弯:“因为跟你在一起啊。”
空气忽然安静,只有‘得得’马蹄声。
看着刑元绍坚毅的侧脸,蔡换儿忽然想哭:为什么还不死心呢?不说破多好呀,至少不会那么丢脸?
“我,我回去了。”蔡换儿低头抱紧手炉,转身欲走。
腰间忽然多条手臂把她拦回:“别走,再陪陪我。”刑元绍忽然扭头认真对她说。
“嗯?”蔡换儿懵逼。
刑元绍将她身体拉正,浅笑:“我也想多暖和暖和。”
“呃?”蔡换儿眨巴眼,再眨巴。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刑元绍扬唇笑了,将她拉近自己身侧,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