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青气哼哼斜眼:“我右胳膊伤口又裂开了。过来搭把手。”她倒地姿势挺不讲究的。半歪躺着,双腿蜷缩起来,捂着右臂像只弯虾。
刑元绍默然少许,走过去,半蹲下伸手欲扶。
素青眼底有一抹算计得逞的精光一闪,她猛然挣起身,扬手疾点刑元绍。这叫有样学样,后发制人。这回轮到你倒霉了吧?
高兴太早了。
素青轻呼一声:“哎呀。”手指被刑元绍夹住,抬眼皮对上一双清澈又沉稳的眼睛。
“你,你放手!”素青偷袭不成,还理直气壮的。
刑元绍摔开她的手指,冷淡:“奉谁的令?”
素青咽咽喉,慢慢直身,捂着手臂:“师令。”
“什么?”刑元绍皱眉。
师令?脑海中闪过屈太守给的信息:九指师太。
“令师……”刑元绍话才出口,素青却腾身闪出草棚外,还留下一句话:“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咱们走着瞧。”
望天翻眼睛,刑元绍追出去。
素青这回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所学的轻功运用到的极限。
身影一点一点变小,最后消失在树梢之中,刑元绍收回视线。一个手下败将的狠话不足为患。何况现在撕破脸正面对决,总好过她玩阴的。
当务之急是跟上江三等人,确保他们安全。
且说,江三护着老弱病妇辈们草草离开,蔡换儿心里惦记,不过她有知之明不去拖后腿,就是在马车内唠叨。
“大当家的一向耿直,会不会中计呀?”
“那个女人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哎呀,我这个记性怎么就不好了?”说罢还敲自己的脑袋。
章妈妈心有余悸:“你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他们是上京,咱们是出京,怎么就阴阳怪气杠上咱们?”
“尤其是那个叫素青的女人,看着真不像好人。”蔡换儿本能的讨厌。
小喜叹气:“换儿,你歇歇嘴吧。要相信邢寨主会处理好的。”
“可是,他们人不少啊。”
“刑寨主也有亲信嘛。”
蔡换儿不同意:“可是,对方好像杀气更盛呀。”
“我们帮不了忙,最要紧的是不拖后腿。”
“我知道这个道理。”
“那就行了,别说了,说的让人丧气。”
蔡换儿横小喜一眼,倒也乖乖闭嘴了。
一路安静,只有蝉鸣陪伴,驶出五里后,果然遥见一栈旗飘飘。
“到了。”江三敲车门示意。
客栈迎出一胖妇人,招呼:“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打尖。”
“好嘞。七斤,出来把客人的马侍侯好。”
出来个蓬头小子,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跳脱。接过马鞭代将马车驶向后院停放。
毛大叔不方便,由毛婶和章妈妈相帮着扶进客栈大堂仙。
蔡换儿和小喜两个抹着汗东张西望。
“你望什么?”小喜还纳闷。
蔡换儿回问:“那你看什么?”
小喜凑到她耳边:“别看近京城,也要多留个心眼。栈最是要小心。”
“是不是怕黑店?”蔡换儿很懂行似的问。
小喜微怔点头:“黑店分两种,有种是杀人越货只做一笔卖买,另一种只劫财不杀人。这家开在近京城,怕是后者。”
“所以,你担心他们会放méng_hàn_yào把我们迷倒,搜刮我们的财物?”
小喜不由眨眼:“你,懂的还蛮多嘛。”
“小意思啦。好歹我们也是跟着大当家一路进京的。我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了。”
小喜表示怀疑:“咱们进京这一路,可都是大当家的做提防,你一向是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
“切。我边吃吃喝喝边练火眼金睛不行吗?我一心二用,而且用的相当好,不能吗?”
“行,能。”小喜摆手:“别跟着我就行了。”
“小看人。”蔡换儿撇她一嘴,朝相反方向去摸底了。
晃呀晃的,就晃到后厨来了。
胖妇人正好在里面,看到她在窗口盯着,马上陪着笑脸:“这位姑娘,有事吗?”
“没事,我就参观一下你的厨房,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蔡换儿就走进来,左看右看,还摇头:“乱,很杂乱。”
“什么意思?”胖妇人不解。
蔡换儿指灶间:“这里不能堆太多柴禾,小心火星子溅到,发生火灾就不妙了。还有这里,水缸附近堆生菜,瞧瞧,还有泥巴啊,这要飞到水缸里,还怎么喝水呀?还有这里……”
“你够了。”胖女人相当不悦:“你只不过是过客,凭啥指指点点的?”
蔡换儿抬下巴:“过客也是客。你端着这盘凉水是打算送给我们喝的吧?我要是喝了,肠胃不舒服是不是可以报官告你不讲卫生,虐待客人?”
“什-----么?”胖女人咆哮。
蔡换儿赶紧窜出厨房,还闪到窗边,梗着脖子:“换水,换盘干净的水。”
‘噗’一盘水冲她泼过来。
“我闪。”蔡换儿一缩头,跳回大堂。
“气死我了。”胖妇人叉着腰忿忿:“哪来的黄毛丫头敢对老娘指手划脚的?嫌我家水不干净是吧?好,老娘这就给你换新鲜的凉水。”
小喜的半边脑袋从另一扇窗探出来,看到胖妇人动作,不由眯眼冷笑。
蔡换儿逃回大堂,掸着被溅到水的袖子,自言自语:“泼妇,又是一个皮大姐。难不成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