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蔡换儿撞一下小喜,小喜又面无表情回撞她。互撞了几下后,蔡换儿揉着手肘,小声:“你去呀。你是伤员,他不会生气的。”
“你去,他目前有求于你,更加不会生你的气。”小喜也不甘示弱。
蔡换儿白她一眼:“你几时胆子这么小了?”
“你几时脸皮这么薄了?”
“我啐!”蔡换儿没奈何,好奇心又比较大,悄悄扒车门张望。只看到刑元绍宽宽结实的背影。叹口气小声:“大当家的,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歇会?”
刑元绍没回头,只摇头。
“大当家的,我跟你学驾车怎么样?”蔡换儿又换了新名堂。
刑元绍侧回头:“好。”
“耶。”蔡换儿冲小喜挤眉弄眼的笑,手脚并用的爬到刑元绍身边歪身坐下。
马是匹健壮的快马,不过在日头下奔跑已经汗湿毛发,看着挺可怜的。
刑元绍将马速放缓,示意蔡换儿:“过来握着缰绳。”
“哦。”还真的教呀?蔡换儿以为说说而已呢。
她手上握着绳,感受到来自健马的拉力,使劲拽着,不敢放松。
“别拽太紧,适当放松。”刑元绍的话在耳边响起。
“放松了,他瞎跑怎么办?”
“再掌控回来就是了。”
“啊,怎么控回来?我力气可没它大。”
刑元绍淡淡一笑:“所以,驾车之前先学会控马。”
“靠!学问真多。”蔡换儿手心直冒汗,快拉不住了。
刑元绍接过僵绳,轻轻一带,快马就重新蹭上正轨。蔡换儿直抹汗,小声:“我力气小,不适合当车夫。”
刑元绍眼睛一直朝前看,平静的问:“你是想来问我去见了什么人吧?”
呃,这么直白真的不适应。蔡换儿还想拐弯抹角了。
“是的。大当家的,可以说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蔡换儿还体贴入微。
刑元绍看她一眼,眼角瞄瞄马车内,微叹:“跟你们无关,不方便告之。”
“噢。”蔡换儿小小失望。
“从现在起,不要叫我大当家的。”
蔡换儿没反应过来:“那叫什么?”
“原绍,原大哥都可以。”刑元绍竟然开始用假名了。
突然省悟过来,蔡换儿试问:“那我和小喜要不要改名?”
“你们暂时不需要。”
也对,刑元绍大名鼎鼎,一旦报出真名,别人很容易联想到虎关岗悍匪。可是蔡换儿和小喜这样的无名小辈,改名有意义吗?
“好,那我就叫你原大哥喽。”蔡换儿暗暗窃喜。
刑元绍轻轻点头,说:“晚间,我再详细说说咱们的新身份。”
“好啊。”
京城的防卫比地方严谨。城门随时有兵马五城司的巡逻,看到面生的外地人,时不时会上前盘问。是以,不但刑元绍要改名,蔡换儿和小喜还得重新编造身份来历。总不能张口告诉别人来自落马镇虎关岗吧?
刑元绍改名原绍,是庆阳城某富商之子,进京见世面来的。身边两个小丫头分别叫换儿和小喜,不用扮做小厮,这年头富家子身边有清秀机灵的小丫头也是常理,并不奇怪。
换儿和小喜是原家卖来的丫头,都是孤儿,没有亲人了。
“这也太绝了吧?好歹加个亲人在世呀。”蔡换儿拿到新身份就嚷开了。
小喜也抗议:“贴身小丫头,能信吗?小厮还差不多。”
“扮小厮容易穿帮。”刑元绍不赞成这么做。尤其是长途路上,行人基本都是人精,女人扮小子,特别容易被识破,引人怀疑。还不如就以丫头身份相处。
蔡换儿不同意:“哪有。我们在落马镇扮小厮不挺成功的吗?”
刑元绍无情戳破:“并不成功,只是镇上的人懒的揭穿你们两个而已。”
“……”
身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蔡换儿还嘀嘀咕咕:“小喜,你说大当家,不对。原大哥,他有什么妙计救出小兰双亲?”
“到时就知道了。”
“咱们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吧,还保密?”
“你别急,平安到了京城自然就知道了。”
“对了,你要不要跟你爹爹联络?”
小喜沉吟片刻,摇头:“会。不过,会很小心,不能让人发现我回京了。”
“也是,你任务没完成就跑回京城,被逮到,下场怕是不好。所以,小喜,你跟大当,你跟原大哥做外围?”
小喜点头:“是呀。我不能露面嘛。”
蔡换儿摸摸下巴:“我做内应?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会。你放心吧。”
蔡换儿却眨眼笑了:“富向险中求。我豁出去了。”
“什么意思?”小喜不明白,这两者有关联吗?
蔡换儿神秘兮兮笑了。就不告诉小喜,为了说服她做内应,刑元绍开出五百金十良田城里院子和商铺的优渥条件打动蔡换儿。
只是,具体怎么做内应,刑元绍一直没明说。
蔡换儿觉得已经上了贼船,可以仔细问清杨了。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翌日,他们在客栈早起赶早路。
蔡换儿和小喜两个在边吃馒头边等刑元绍。有点不对劲。作息一向极准时的刑元绍竟然迟到了。一个馒头落肚了,他还没出现。
“我去叫门。”蔡换儿拍拍手,凑到碗边喝口稀饭,抬眼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向她们这桌走来。墨画如剑的浓眉,挺直的鼻梁,光洁的下颏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