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耽搁不得。
刑元绍趁着某个清早,吩咐贺小七率队打劫,他再次悄悄潜到落马镇详云楼。当初搪塞屈太守时,说要回去商量,三天听信。
这都超过三天了,来自啸山寨的消息石沉大海。
十姑很恼怒。若不是屈太守千叮万嘱她务必守在这里直到刑元绍的回信为止,她早就按捺不住要跑去虎关岗跟山匪们打一架了。
屈太守的从京城带出来的亲信不少,十姑是之一。把她派在这里一来是女人好掩护,二来是十姑跟刑元绍有几次面缘,双方好说话。
这天,百无聊赖的十姑闷闷在雅间守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看着楼外日头升,日头沉。
门轻响,刑元绍走进来。
“呵呵,哪阵风把刑寨主吹来了?”十姑还说风凉话。
刑元绍微一拱手:“抱歉,来晚了。”
“哼。”十姑朝天翻白眼,敲敲桌面:“有准信没?”
刑元绍认真看着她说:“请带原话给屈大人。你们不讲信用,暗中派高手伏击,诚意不够。免谈。”
十姑听进去了,点头:“我会把话带到。不过,你说什么派高手伏击是什么意思?”
“十姑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刑元绍一脸凛然:“前几天,在下差点被不明人士在出庆阳城官道外伏击,幸无大碍。”
“不会吧?”十姑摇头:“若是庆阳城官道外,那我可以澄清,绝不是屈大人所为。”
“那么,还请屈大人明鉴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刑元绍眼里有丝得逞的笑意。
十姑眼珠一转,想到什么,却闭口不谈,只起身:“等着吧。”
她赶回庆阳城,把刑元绍原话带到,不添不加。
屈太守正在廊下逗着鹦鹉,听报后,眉头攒起来:“知道了。”
他甩甩袖子,沉吟片刻,施施然朝侧院去。
“邵姑娘,好雅兴啊。”凉亭中,黄裙少女独自斟茶自饮自乐。看到屈太守似笑非笑过来,也不迎接,只抬抬下巴:“坐。”
屈太守坐到对面,端过一杯清茶闻了闻:“味道差点。”
“又没请你喝。”黄裙丽人面色一恼瞪他。
屈太守哈哈笑,放下茶杯,敛正神色:“明人不说暗话。邵姑娘,你派人伏截了刑元绍?”
“是。怎么?你来兴师问罪的?”
“非也。”屈太守盯着她:“我好歹是庆阳府新上任太守,邵姑娘,你白日纵人行凶,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喽?”
黄裙丽人嘴角一撇,不屑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你又不是我情郎。”
“你?”屈太守大概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厚颜。
黄裙丽人慢啜一口清茶,眯起眼睛:“屈大人,咱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吗?你用你怀柔招式,我用我的以暴制暴,大家各不相干。”
屈太守闭下眼,狠狠睁开道:“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什么叫各不相干?你致人死地,我还怀柔个屁啊?”
对于他的口出粗话,邵素素不以为意,还笑眯眯:“这就各凭本事喽。”
“邵素素,我警告你。下次若再任意行事,休怪我不客气。”屈太守彻底恼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你敢吗?”邵素素扬起脸反问。
屈太守眼光四下一扫,冷笑:“我的地盘我怎么不敢?你以为这里是大内?”
邵素素放下茶杯,稍偏头目光冷厉看着他:“内务办事,你敢横加阻拦?”
“我不管你是奉谁的令,在庆阳城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屈太守针峰相对不甘示弱。
邵素素冷着脸一语不发,目光很阴郁。
“哟,仗着宁国公后台,庆阳城你为王呀?”
屈太守反唇相击:“请注意你的措词。别以为内务出来,就可以欲加之罪。”
两人大眼对小眼,火药味十足。
“哼,走着瞧。”邵素素起身,一甩袖扭身而去。
屈太守赶紧捂口鼻。
他是深知这帮大内出来的人2煌别人。取人性命常在无形之中。而这个邵素素,又是有名的玉面虎。
过不了多久,手下就来报:“邵姑娘一行搬出府衙。”
“搬去何处?”
“城中,碧玉阁。”
“什么?”屈太守一听这名就不正经。
手下小声:“就是有名的烟花街。”
十姑从旁听见了,惊讶:“这个碧玉阁我知道。里头新来个绝色美女,听说是城里马首富家的三公子心头肉。”
屈太守一听,挑挑眉:“碧玉阁新来的绝色美女?”
怕不就是邵素素一人分饰两角吧?忙令心腹去打听清楚。
心腹去了趟碧玉阁,打听清楚回报:“这位青青姑娘跟邵姑娘还真有七八分相似。只面容温和不似邵姑娘冷戾。”
“那就是她了。”屈太守冷笑:“好好的良家不做,偏去做妓。”
不过,他是不懂,好好的大内出来的邵素素干嘛要千里迢迢跑到庆阳城来跟刑元绍较劲?逮山匪这是他太守的职责嘛。她干嘛抢活干?
为这事,屈太守特意写了封家书送给京城宁国公,请他们查明这个邵素素的真实意图。
算算时间。
来回路程加上打听细节内幕的时间,差不多家书回信也该到了。
过了两天,京城宁国公府的家书到了。
原来邵素素并非是奉令而来,她请了个长假,纯为私人原因。至于她一个好好的鹰犬是怎么跟远在千里之外的虎关岗山匪扯上关系,宁国公那边也没查到原因